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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璋只带赵其籍,沈娇娇本来筹算带岳观的,可岳观竟然辞工不干了,沈贵又是恒源号的掌柜,也不便分开,是以她只带平常使熟了的几个大伴计,并一名叫“王芸”的家人,这家人是江陵娘舅家送她的,原是给她看家护院的,身有技艺。
说不辛苦,那是假的,沈娇娇自从一脚踏进了这一行,就没安逸过。
崔朔的反应也有些出乎她的预感。但是她也没有来由昨晚跟他说这事,她的原打算但是跟他一拍两散后,她接着出关,把闲事办了,趁便散个心,恰是一举两得。
此时她走出二门来,上了车,放下车帘以后,想了想,又掀起来,对送行的乳母并家下仆妇说:“妈妈,一会儿好好服侍姑爷。”说完,又感觉本身必定是多此一举,崔昊是忙人,本日大抵又不欢畅,天然不会在这儿久待,应当用不着她的人服侍。
以是沈娇娇的北货买卖本来就需求走关外的,在多数更听了沈远伯伯之言,就更定了要重走沈氏商号当年旧路的设法。
感到崔朔仍然没放开她的手腕,她又弥补道:“昨晚你承诺过的,那三条,你不要忘了。”
此时她草草吃了口早餐,在晨光中走出天井来,一回思最后在寝室内的所见,却又有些感觉本身仿佛是做得过分了,仿佛有些不忍。
崔朔扶着她的腰,跟着她往外移身子,他的手掠过她的背,他在金红的晨光中就睁大了眼,问:“这么焦急做甚么?”因为沈娇娇不止是一副分开他的节制的节拍,还是要分开床榻的模样。
乳母承诺了,含泪叮嘱了她和海棠玉兰好多话,沈娇娇的车这才走了,乳母含泪目送,仿佛生离死别。
崔朔惊诧,蓦地从床上抬起半个身子,衣衫滑落,他月红色的内衫前襟半开,他蓦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沈娇娇的手腕,拧眉道:“去那里?”
沈娇娇被崔朔一把拉到了身上,顿时很悔怨惊醒他。
本来她只是扬州城里的一个娇蜜斯,对于父亲的财产到底有多大,除了她家几重宅子,及偶尔见到的帐本上的几个数字以外,并无别的观点,现在她亲身运营,南来北往,识见大增,才晓得当日的“沈氏”,是多么的范围,现在她虽不能望其项背,但也希冀别差太远。
罗帐内一阵悠长的沉默,以后,沈娇娇再抽手腕,就能抽的动了,崔朔一点一点的放开了她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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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娇娇半坐在床上,拎起床头一件晨衣,往身上一披,一边道:“本日我要去北关。”一觉睡到现在,都误了时候了。
昨日和沈贵、周璋、沈远伯伯用饭说话,才晓得她父亲的票号的近况,因当日易手别人,新主只知搜刮,内部早就大乱,杨基身后,又有西京商队结合筹资的新票号,买卖蒸蒸日上,沈氏钱庄的字号,已经被架空的只剩个空壳,票号开张,那是分分秒秒的事,传闻现在天子成心规复她父亲的名誉,并复原旧产,但她父亲竟坚辞不受,沈远伯伯说她的父亲是“别有筹算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