铺子里很忙，平素里衣衫讲究的武三娘，此时穿戴一身旧衣，与工人一道扛着布料。

“你已经当上坊正了，知县又看重你，今后前程无量，那里要你来做这轻贱活儿！”

“案子破了？刚才街坊都在传，说是县衙那边敲锣打鼓，张贴公告，淫贼已经死了，二郎可有功绩？”

武三娘不由分辩，将李秘推到了铺子后院里。

李孤本觉得武三娘是个买卖人，本该最油滑油滑才对，可她却劝李秘对峙己见，这让李秘感到骇怪，内心更是打动不已。

现在案子破了，他或许就能回到雍州府衙了，又岂能不繁忙起来？

钱启庸冷哼了一声，朝李秘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：“如何？李坊正莫非不该跟我们一样欢畅才是？”

“来散心？宋家请她来的？”

李秘俄然想起一句调皮话，你们都只看到贼喝汤，却没看到贼挨打，旁人只看到她的豪阔，感觉她浪荡，又那里见过她的痛苦？

“二郎你返来了！”

“厥后令媛公主才把他献给了贤人。”

武三娘微微一愕，而后当真想了想。

这位大神探，明显是雍州法曹参军，那也是正七品上的官职，而钱启庸这个知县也才正七品。

“不止令媛公主，便是承平公主，也把手底下能用的男宠，献给贤人，但她们毕竟是宫外之人，想把这些人送进宫里，只能通过宫中尚仪，也就是尹若兰！”

崔元桔哼了一声：“尹若兰名义上是宫中尚仪，服侍的是贤人，但与令媛公主和承平公主都有友情，眼命令媛公主就住在长安。”

实话实说，李秘见得她这模样，可比尹若兰乃至宋芝芝都要合眼。

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，他反恰是要跟武三娘摊牌，不能迟误人家，更不能迟误本身。

可武三娘褪去了艳俗的妆容以后，便是个高大丰腴的大姐姐，笑起来和顺讨喜，那里另有半点恶妻模样。

但徐有功却被下派到长安县衙来坐班签押，并且还是长年坐冷板凳，他的苦闷更是可想而知。

“三娘，你也过来坐。”

“你打小在山里，不通世事，不晓得也普通，我奉告你吧，冯小宝没有入宫之前，恰是被令媛公主支出幕中，本来服侍的是令媛公主。”

“这意味着甚么？”

李秘只好点头，感激钱县令的提点。

钱启庸拍了拍他的肩头：“年青人嘛，有设法是功德，凡事多想一道也不是好事，但柔嫩寡断可不成，铁证如山的案子，总不能再这般折腾，可贵尹尚仪看得上你，千万别节外生枝才好。”

到了门口，没忍住，李秘扭头朝武三娘暴露初夏阳光普通的笑容来。

武三娘下认识拍打身上的粉尘，仿佛为本身的狼狈模样感到耻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