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瑗:“......”
说话间阿月从外头出去了,神采有些不好,有不见机的小黄门笑着凑上前去:“阿月姐姐如何去了如许久?是不是姑姑见阿月女人貌美聪明,对你格外看重一些?”
阿月答了声“是”,便低眉扎眼地跟着端娘出去了。宫人们一起围上来看那春盘,偌大的白玉盘做成莲叶的形状,放着各色春饼和五辛菜。春饼有十余种馅料,有煎有蒸,香气扑鼻。
说了几句话后,那股睡意仿佛也没了。苏瑗顺手拿起小金锤凿开一枚胡桃,将胡桃肉递给裴钊:“你看了这个,有没有感觉高兴一点?”
童和找来的三个宫人自搬进长乐宫后便在世人面前很有脸面,因他们皆是从不起眼的洒扫宫人一跃成为深受太后和陛下“赏识”的大红人,常日里诸多奉承与奉迎天然是不在话下。立春这日苏瑗带着裴铭一起和裴钊在抱琼阁看百戏,要紧的宫人走了大半,只余了几个小黄门与年青宫娥在直房中,天然是将那三人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。
“是谁同我说百戏甚是风趣,偏要教我来同她一起看的?”裴钊的声音像是一阵风从耳边吹过,苏瑗顿时变复苏了,对他嘿嘿一笑:“当然风趣啊,我可喜好看了呢。”
裴钊将一整盘胡桃仁儿都捏开了壳,又捏了一盘栗子半盘花生,颗颗都是果壳尽碎而果肉完整。苏瑗的确瞠目结舌,那些武侠话本子里有很多高深莫测的绝世武功,比方葵花宝典,辟邪剑谱甚么的,裴钊他,莫不是也练练那样的武功吧?
有宫娥问道:“翠衣姐姐,我听传膳的公公们说陛下经常来同太后娘娘一道用膳,翠衣姐姐可有见过陛下么?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裴钊不动声色地笑笑,顺手捏起一枚胡桃,指尖微微用力,苏瑗只闻声轻微的“咔嚓”一声,那枚胡桃已然被裴钊捏开了壳。
阿月跪在地上,连头都不敢抬,温馨地等着孙妙仪的仪仗分开。耳边却不竭回想起方才听到的那把声音,銮轿中所坐之人,仿佛与她春秋相仿。
苏瑗道:“我如许聪明,不消别人同我说我也瞧得出来啊。你这几日用膳也不香,也不爱说话......噢,你向来不爱说话,不过你就是同畴前不一样啊,阴沉沉的,也不晓得你在想甚么。”
几名小黄门非常恋慕:“宋公公同两位女人真是好福分,如许精美的吃食,我们连想都不敢想一想。”
身后蓦地传来一声斥责,阿月恍忽转过甚去,正正对上一名宫娥瞪眼的目光,这宫娥穿戴四品女官的宫装,站在一顶銮轿,身后跟了一群随行宫人。阿月心中格登一声,赶紧跪下:“奴婢给婕妤娘娘存候,请娘娘原宥奴婢失礼!”
那小黄门被她这般挖苦,却也不敢回嘴,只能闷声不出气,阿月自说完那番话后心中已然非常悔怨,恐怕有人会奉告端娘,便笑着对那小黄门道:“方才是我不好,你不要同我普通见地。如许,我的那份儿春饼给你吃好不好?不过这是太后的犒赏,不能等闲分人,你吃的时候要谨慎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