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寿堂里，老夫人躺在榻上，周氏殷勤的在床前服侍，端茶熬药，全都亲力亲为。哪怕老夫人并没有几分笑容，她仍然毫无牢骚，照顾有加。

连氏胸口的肝火刹时又落回肚子里，摇摇摆晃往暗影里退了几步，站定。又退了几步，支起耳朵听起来。

“哎哟哟，王皇后病入膏肓，六女人又进了宫，以六女人的手腕，指不定哪日就要封妃掌权，大夫民气里不结壮，毕竟不是自个肚子里出来的，不放心……二房出了这事，于她来讲倒说不上是件好事……”

“唉，二夫人也不晓得是如何想的，二爷整天被那些个狐狸精狐媚的晕头转向，哪天真生出几个儿子来，二夫人得沦完工甚么样？到时没儿没女，小妾作耗，哎哟……对了，传闻新近府的阿谁小妾手腕不得了，前院爷们儿的书房，常日有哪个能进得？她就恰好进得！传闻二爷承诺了，生了儿子就是平妻，要上族谱呢！”

“你看，你们都是明白人，只要我……还抱着些不实在际的胡想。嬷嬷……”连氏先是自嘲笑了笑，俄然转头看着王嬷嬷唤了一声，眼中不自发暴露几分阴狠：“我定要报了此仇！”

“若不是因为她。洪少爷也不会半路给人劫走，死的不明不白！”

老夫人一愣，“雯姐儿？”

“照这么说，大房恐怕是明净不了……可你说那李家大姐儿，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，能摸起刀子来，还……哎哟，真是下了死手，就算洪少爷没死，可也断了根儿啦！”

“平妻？”那婆子想了想，“也不是不成能，二房环境特别，如果真能给二房持续香火，这功绩可大着呢……不幸二夫人就更没有出头之日了……”

“如果我，儿子没了，爷的心也不在了，这么憋屈这有甚么希冀？不如寻着机遇痛痛快快报了仇。”

“不说洪少爷好与不好，好歹是沈家的亲生子。沈家就这么两个根，大房虽过继了渊少爷，可真要说没防备，谁信那？保不准就盼着洪少爷和浩少爷出点子事，她们可就放了心了。这不，你看看，洪少爷人都没了，还不明不白就这么没了，大房别在老爷子的裤腰上，一根绳栓紧了，哪管二房的死活，别说出头，连句大口语都没有，啧啧。”

进了屋回身关上门，靠在紧闭的房门上闭眼深吸了口气，王嬷嬷从速迎过来，见连氏神采极差，忙倒了热茶，“夫人，我正想让香儿去找你呢，可把我急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