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连城没想到一个世家公子,竟这般的恬不知耻!光天化日之下,竟……哼!他真是太不体味她沈连城了。
她想,经这一闹,李世子登徒子的名声是要坐实的。
“他们都在传,说李世子想轻浮于你,被你推到水里去了?”不听沈连城辩驳,她便做出一副愤恚之色,接着道:“阿谁李世子,也不看看你祖父是谁,跑光临安城来竟有眼不识泰山胆敢欺负到你头上!”
她松了松衣袖里的拳头,故做得有些怯懦道:“你……你退到一边。我愿伶仃与你相处,是有些话要同你说的。”
碰到水,甚么翩翩风采、诡邪惑人、地痞恶棍尽数都没了,唯有本能的挣扎和求救,嚷嚷着“我不会游水”。好笑的是湖水底子不深,他的腿脚陷进令人恶心的污泥,沉着下来便能站定了。
沈连城刚才对劲地暴露一点笑容来。
“世子!”他的仆僮阿则见此一幕疾走而来,二话不说便扎进了水池里,又溅了李霁好一身脏污。
“沈连城!”道貌岸然的世家公子,果然要发怒了不是?
高大的身形,俄然从前面将沈连城覆盖了起来。沈连城像吃惊的小猫,立时炸了毛似的转过身,却见李霁一脸玩味。
“地痞!”她轻骂一声,鄙夷地意欲从一旁躲开。李霁却伸出双手落在凉亭雕栏上,将小小的她全部给围住了。
待他们走后,李霁不由轻笑,“一个外室的兄弟,定然有着甚么不得了的好处,才至于阿蛮你这般护着。”
沈连城方才回神,听着韩阙一句接一句的歌颂之言,不由得笑话他:“用当初歌颂我的词又来歌颂我长兄,还是盗用前人之作……你在外的才名到底是浮名。”
李霁诡邪一笑,“你但愿是甚么程度?”弯了腰更是靠近她,任凭说话的气味扑到她脸上。
“这……”沈庆之踌躇。他不好将沈连城与李家世子伶仃留下。
李霁笑了笑,终究从雕栏上移开一条手臂,靠至一旁,好有耐烦地等沈连城说话。
韩阙的目光早被沈庆之吸引。他围着他转了一圈,不由兴叹:“公子萧洒美少年,皎如玉树临风前……”再观其容,更是赞不断口,“瞧,丹唇外朗,皓齿内鲜,明眸善睐,眉如笔划……真是比那貌美的女儿家还要美上三五分啊。”
韩府宴席一结束,黄氏便仓促赶回家,来到了沈连城的牡丹阁。
“沈连城!!!……”
只听“噗通”一声,毫无防备的李霁一下子翻进了水池里,压坏了好一片绿油油的荷叶。
“你要无耻到甚么程度?”还没有人像如许冒昧过她!好人的儿子公然也没甚么好的!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。
“他们传的,可都是李世子的不是?”沈连城看着黄氏,别成心味地问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