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悄悄气不打一处来,杏眼圆睁,顿时粉面熟威。她瞪眼杨隽,咬着下唇,暴露一排整齐贝齿。
杨隽点点头,见她偶然先行,便自行攀上。
“呃,”杨隽喃喃不知所对。他可不晓得燕归巢是静家的独门技艺,只道这是玄天门大家都会的粗浅纵跃工夫。
过未几时,静悄悄放轻了脚步,从一扇透出些微烛光的窗前掠过。杨隽心知这便是程叙的房间了。
杨隽正要抬脚,忽听内里一人喝道:“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?”
她只是气不过杨隽矫饰技艺,轻视静家绝艺罢了。
杨隽晓得她定是笑本身刚才描述狼狈,但他现下表情镇静,不觉得意,问道:“往那里走?”
杨隽不由一怔,这话说的,难不成内里另有哪尊大佛么?
他于这一招式模样学得虽像,但在空中回身的时候远没有静悄悄的轻灵,仅左手手指尖摸到了房檐,便觉一阵下坠之势。
杨隽话音极低,哪推测静悄悄耳力如此灵敏,忙赔笑道:“姑奶奶,你可小点声!”
见静悄悄面有恼色,不由有些讪讪然,摸摸后脑勺道:“对不住,对不住,我不是成心的。只是看你身姿灵动,非常美好,不由自主跟着仿照了。”
杨隽想也没想就纵身翻过,一跃向前,落在静悄悄身侧,倒是咔的一声踩歪了脚下的瓦。
倒是程叙的声音。
本来她恰是属虎的,杨隽这话倒是歪打正着,话里话外都正符合。
“公子但有叮咛,我等莫敢不从。”
静悄悄早超出雕栏,趴伏在墙根,见杨隽立在窗外,忙招手表示。
他还是右手攀柱,跃上房檐,此次倒是悄悄巧巧地就落在了檐上。虽不及静悄悄身姿工致,却也非常超脱萧洒,恰是静家独门的燕归巢。
静悄悄嘟囔道:“你又晓得了。”
杨隽见静悄悄左纵右伏,技艺敏捷地穿过一条条腾空而设的长廊,七拐八拐,对龙船上安插非常熟谙,心下也自叹服:这龙船上屋舍上千,又有亭台楼阁,气势万千。前几天在低层尚还未觉,本日站到高层方知,这船不是一艘巨轮,倒更像一座在海上挪动的城堡。
静悄悄挤到角落里,逼视他道:“你干吗学我家的燕归巢,显现你有本领是么?”
幸亏他反应机灵,双手迅地在斗拱上一点,顿时借力翻上了四层。
不料静悄悄的神采更加古怪了,杨隽正不知如何应对,却见静悄悄摆了摆手:“罢了罢了,这只是燕归巢的第一式,你只学了个模样而不会心法,倒也偷不得师。”
杨隽初学时便差点从空中坠下,当时静悄悄尚还笑,万没想到他第二次就能学得像模像样,几近能够以假乱真。
杨隽面色一整:“是也,是也。我这是照猫画虎反类犬。”
忿忿然屈指一弹,一股气劲直射杨隽面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