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妆勾起唇角,悄悄笑了。
目光游弋在四周,她排在最前线,这些人,都是要为明宸帝殉葬的,这此中有御侍宫人,无子嫔妃。
左不过环绕着子嗣、后位、帝王宠嬖,但归根结底,都是为了保存下去,能够好好的活下去。
容妆亦为她们不值,入这深宫御苑大略也非她们所愿,明宸帝对于她们来讲也并无太多情分。
容妆缓缓收回击,微微回身看着乔钺,乔钺端视世人,感遭到她的目光炯然,亦回身与她面面相对,容妆伸手拉起他的手,慎重道:“遵先帝旨意,将这青铜兵符交给三皇子,以镇奸佞小人不轨之心。”
大略有的女子多年都未曾得见明宸帝几面,生时不得靠近,死却要陪葬,落得苦楚至斯。
容策脸上闪过一丝愉悦,眼中也顿时燃起了神采,转对白寰冷道:“白丞相,你可另有贰言?”
殿阁大学士夏归年上前一步道:“非也,容妆女人在御前奉养先帝多年,这是你我尽知之事,若非信赖有加,先帝怎会允她近侍?更有甚先帝病重多光阴,不允任何嫔妃臣子侍疾,却独允容妆奉养在侧,由此可见亲冷淡近,故而,老臣以为容妆之言可托,先帝已崩,白丞相如此质疑,莫非有不臣之心?”
积雪盖过膝盖,寒凉如许,有哭泣声缭绕在耳际,一声盖过一声,仿佛没有尽头。
乔允洵惊诧的看着容妆,顿时明白一些事情,看着容妆的眼里尽是恨意,仿佛将她挫骨扬灰亦不能解恨分毫般。
容妆昂首喘气间,有白雾缓缓升起至眼眸前,几片雪花落在眉心,仿佛真的沁心入骨普通的寒凉。
容妆收敛慌乱的心境,眼里两行泪止不住顺着脸颊簌簌滑落,故作平静道:“皇上本就病重,经此一事更是惊怒过分,方才皇上气倒之时还在说着,若帝位让二皇子这等孝子坐得,难道天亡我阑廷,此言殿浑家人皆闻,可证明我所言非虚。”
言罢,容妆右手高高举起在半空中,统统的目光’唰‘的齐齐堆积到她的手上,那竟然是――青铜兵符!
大朵大朵的阴云仿若染了浓色的棉絮般,悬伏在深深夜空中,令人看着便觉压抑惊心。
松开手,容妆率先跪于地上。
此时容策眉头舒展,亦言:“老臣忠于先帝,现在先帝驾崩未多时,白丞相竟疑虑先帝遗言,若依白丞相之言,难道令先帝灵魂难安?”
说完话,已是泪盈于睫,容妆确确实在哀思,她的内心固执中亦有柔嫩的一隅。
这是阑廷二十年间最大的一场雪,连续三日未歇。
她略微侧目,用余光看着殿内独一高立之人,他的脸上还是毫无波澜,面色冷凝,紧紧盯着龙床之上已逝去的明宸帝,仿佛这一声声万岁充耳不闻,都只是在对别人呼喊普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