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一片安宁森冷。
“潇儿……”
他欠她的何止是一条命。
楚聿辞眸子暗了暗,略感失落。
嘴上恭敬他、贡献他,做的却尽是心口不一的事。
男人说着说着,话音逐步小了下去,许是没人理睬、感觉无趣,温馨了半晌后,竟低低的咳了起来:
“别盯着我看,睡不着就出去漫步,别在这里骚扰我。”
这皇宫莫不是大水猛兽,她要跑这么快?
他伟岸高大的身材蜷在地上,裹着被子像一只蛹,仅暴露一颗黑黑的脑袋,眼巴巴的望着她。
闭着眼睛装睡,不去理睬他。
武德皇得知,直接气笑了:“那群小崽子不择手腕的奉迎寡人,削尖了脑袋的往寡人面前钻,她倒好,一见寡人跟见了鬼似的。”
这辈子都还不完。
屋里空荡荡。
躺在床上,身子纤细的才那么一小点。
之前从不晓得楚聿辞话这么多。
这边。
“倒也是这么个理。”武德皇道,“寡人看得出来,她是个拿得起、放得下的人,如此胸怀开阔,真不知老五之前如何瞎了眼……”
楚聿辞躺在两米外的地铺上。
打地铺,也是在一个屋里。
很快,宫女送来了两床厚被子,因为屋子不大,连张小榻都没有,被子只能铺在地上。
叶锦潇平躺而卧,阖着眸子,思虑着甚么事,并未睡着,天然重视到了男人那灼灼的目光。
“潇儿,我知你不喜,今后我尽量躲避这类事。”
上早朝的点,楚聿辞起家时薄唇微白,咳了一夜略有病态,但行动非常轻,恐怕吵醒叶锦潇。
今后,永寿宫和太上皇被叶锦潇拉进黑名单,只要触及,能有多远避多远。
是他自作多情了……
“潇儿,你怎还未睡?”他体贴的问,“莫不是被子薄了,感觉冷?”
裹着粗布的黑剑粗笨,却在他手里轻如蝉翼。
只此一次。
叶锦潇太阳穴模糊跳动,略感刺痛,只听得他在背后碎碎念,嘴碎的跟碎纸机似的,叭叭叭的往外吐。
他甚么都不做,就只是想看看她罢了……
楚聿辞沉了沉眸,眼底划过一抹暗淡的失落,“也好。”
竹嬷嬷微默,随即回永寿宫复命。
一针见血。
终究,熬到天亮。
而让他更惊骇的,是她底子不会给他了偿的机遇。
叶锦潇侧眸,扫了眼那几名御林军,提步分开了,直接去店里,步入后院,便见一道健旺的身影迎着晨阳,正在挥剑练武。
说到了点子上。
她有些认床,在陌生的处所睡得并不风俗,更何况隔壁还住着太上皇,且是在压抑得很的宫里,久久了无睡意。
叶锦潇闭着眼睛,没有说话。
唉——
“咳……咳咳。”
断断续续的望着她,絮干脆叨的说着话。
她站在院门后,温馨地看着这一幕,脚步极轻的退了出去,怕滋扰到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