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阿牛,她捧着翠儿娘的骨灰,不知在想甚么,低着头走过,筹办回聿王府。
她逃不掉。
疫病迟误了农耕,庄稼坏死一地,百姓们繁忙一年,颗粒无收,幸亏聿王妃提出耕作番薯,能够极大的挽回丧失,搀扶民生。
提及此事,春静情感冲动,委曲的哭红了双眼:
“我发誓,我没有推世子妃,真的没有,我连她的衣角都未曾碰到,但是没有人信我,统统人都说我心胸不轨,说我是凶手!”
“思来想去,还是交给翠儿埋吧。”
本该非礼勿视,但叶锦潇要从这条路上过,走过期,眼角不经意的瞥去,竟见那女子是一张熟面孔。
恰好此时,春静也瞥见了她。
叶锦潇微顿。
叶锦潇伸手护住:
每一排架子上充满泥土,移栽着很多绿油油的小嫩芽。
牛车上,一个穿戴粗布衣裳的青年男人跳了下来,欢畅的奔上前:
俊美的表面下藏着未知的狠意,泛着叫人不容轻视的伤害。
恰是番薯种子。
“早上晨露重,将干草扒开些,把稳闷坏种子。”
中间,一个小乞丐模样的男人抬高嗓音:“主子,此人便是聿王妃。”
叶锦潇走到牛车旁,扒开上面铺盖的干草,上面摆放着木架子。
“有事?”男人冷酷的扫视她,俄然问。
“不!”
她就像抓住了拯救稻草般,“叶姐,等等我,叶姐!”
女子洁净清爽的嗓音扬起。
“是,我爹爹本是朝中官员,九年后果犯了罪撤职放逐,我则被卖进晋亲王府,因读书识字、晓得医理,成为世子身边的伺奉丫环。”
“草民见过聿王妃!”
“那又如何?”
叶锦潇扶起她,“你是晋亲王府的人?”
“感谢女人,多谢女人。”
“……没甚么事。”
想不到聿王妃既懂医术,又懂农耕,还不摆架子,这般夷易近人的主子,那边寻第二位?
“不必多礼。”
俄然想起闲事,从速从牛车首部的小架子里,谨慎翼翼的捧出一只琉璃杯。
二人狠恶的争论起来,马车被碰得簌簌摇摆。
富有磁性的嗓音浑厚好听,却夹着不明喜怒的深沉,似捕猎凶兽般攫住了她。
“聿王妃!”
除非死。
“跟我归去!”
除非给世子妃小产的孩子以命抵命。
“归去,向雪儿报歉,我定护你无虞,晋亲王府也有你的一席之地。”
街角,一个乞丐老头拄着拐杖,穿戴缝满补丁的烂衣服,正懒懒的靠着晒太阳。
“叶锦潇?”
为了遁藏,她才会跑到疫区里,想不到疫病一结束,刚回到帝都城,就被瑾世子缠上。
“聿王妃,这是翠儿娘的骨灰,他们家的亲戚全都抱病死了,只剩翠儿一个,我实在不知将她娘的骨灰埋在那里。”
她成了祸首祸首。
她手臂实在是酸涩得紧,支撑不住,果盘不慎摔落在地上,惊着世子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