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动手机屏幕上荧荧的光发楞。

“赵锐……”

“你说我如何了？”

他是再也对峙不下去了吧，再多说一句，是不是就会堕泪？我是有多残暴？

他是舍不得，他是不敢面对，他是不肯分离。

我拟了一条又一条短信，可老是能找到不能收回去的来由。宿舍里的另两个女孩都已经睡着了，收回绵长的呼吸，想必睡梦澹泊和美。如果没有今晚那张纸条，如果没有小树林里那块石头，是不是此时的我，也进入了安静的梦境？

“你能够……唉，算了，总之今后碰到这类事情，你要先给我打个电话。”

我在内心一遍遍责备本身，乃至想用一种暴虐的说话谩骂，仿佛如许，就能减轻那份惭愧，就能堵截那丝不舍。

“赵锐……”

“那你也应当打个电话。”

“你说。”

赵锐的直觉向来都是对的，就像我能感到到穆子谦一样，他也是能感到到我的。哪怕我棍骗了本身，也没法棍骗他。以是，他才一向爱得那么战战兢兢疑神疑鬼，因为他比我更多的晓得小乔的过往，他比我更能看清我的心。

“穆子秋，我在问你！我不会无缘无端感觉心神不定，你就不能好好答复我到底去哪了？”赵锐的声音俄然锋利起来，他也不是一向都暖和谦逊的。

……

该来的终归要来，但是，我却不敢面对了。我俄然有点悔怨，为甚么不让小乔去说？为甚么不躲到小乔的身后？

好一阵滴滴滴的声音，不消说，满是赵锐的短信。“子秋，明天是愚人节，不知为甚么，我老是心神不定”，“子秋，你回宿舍了吗”，“我在网上等你”，“你去那里了？如何手机不开机”。“从速给我回电话”，“穆子秋，从速给我回电话”……

统统都是自找的。

“不是晚了一点罢了。我今晚一向心神不定，总感觉有甚么不好的事情产生，可打你手机，却又关机，打你宿舍电话，又迟迟没有返来。你知不晓得，我明天连自习都上不下去，一向在宿舍等，到九点你没返来，九点半也没返来，十点没返来，十点半还没返来，你晓得在这个时候段里我有多煎熬吗？”

我还没来得及说好或者不好，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。阿谁从不先挂电话的男孩，第一次在我之前挂了电话。

我又怔怔的站了一会，然后去洗手间洗漱。站在镜子前，看镜里阿谁茫茫然的女孩，她几近是失魂落魄的，眼睛全然没有光彩。树林里那种猖獗的欢娱，留给她的是甚么呢？胸口上的爱情宝石，是不是有着咯人的疼痛？

回到床上，在黑暗里，我又睁着眼睛躺了好久，迟迟没有睡意。如何跟赵锐开口，就像一个千古困难一样，横亘在我面前。如果伤害必然要来，那迟来不如早来；如果此生必然要孤负，那今后孤负不如现在孤负。我在内心不断的给本身打气，想要从速突破这个脚踏两只船的局——这的确是非人的折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