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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后娘娘有所不知,我家老爷子说,盛七返来了,这客是必然要请,钱也是必然要出。不过他自个儿要省一省,以是这几天都只吃酱油拌饭,不肯沾一点油荤。我们想吃点好的,都要躲到房里吃,如果被他晓得。但是要指着鼻子骂的。”郑素馨想起吴老爷子不修面貌的模样,不由莞尔。
等他算完了帐本,才阖上扔到一旁,问他们:“有甚么事吗?”又问郑素馨:“你刚从宫里返来?是太后娘娘有甚么叮咛吗?”
太后娘娘大笑,道:“吴铜钱那小我就是这个德行。你们吴家啊,传闻世世代代的家主都抠得短长,不然如何叫‘财神吴’呢?!――也就你夫君长阁那小子是个手脚涣散的,跟他的祖辈都不一样。”
白日里,他都是在外院的冠云居打理吴家的买卖。
王氏明白了,她看着盛思颜,问她:“你这是甚么模样?心软了?你不是很短长的吗?”
“甚么事?先跟我说吧。如果我措置不了,再去找爹也不迟。”吴长阁亲身给郑素馨烹茶。
郑素馨在大门前下了肩舆,看着高高的门楼上画着白虎的族徽,微微一笑。
盛思颜叹口气,发狠道:“娘,如果将来我嫁人,必得要那人同意一辈子不纳妾,四十无子也不能纳妾!”
太后点点头,“是这个理儿。”然后想起郑素馨的筵席,又道:“你的帖子都发了吗?现在盛七家里出了白事。他也不好去别人家里做客吧?”
王氏叹口气,抚了抚盛思颜的脑袋,“你啊,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,你忘了宁芳第一天见你,就要把你往车底下推的事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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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长阁才醒过神,大喜过望地给吴老爷子施礼,“爹!我必然听您的话,好好省钱,再不大手大脚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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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声他们出去了,吴老爷子头也不抬隧道:“去一边坐着,等我把这笔账算完了再跟你们说话。本日没茶,只要白水。”
现在见姚女官认识到她说走了嘴,郑素馨嘴角的笑容更加较着,她慢条斯理隧道:“太后明鉴,就是这个理儿。能不能生儿子,实在一点干系都没有。比如您看盛七爷家里,盛七爷的夫人也只生了一个女儿。盛七爷在乡间纳妾,也生了两男一女,跟我家的景象何其类似。不过,独一分歧的是,盛七爷妾侍生的孩子都大了,这妾侍刚进府没享几天福,就得了心梗之症死了。这也是她福薄的原因,乡野小民,接受不了这泼天的繁华。”
吴老爷子拨算盘拨得缓慢,只见十指翻飞,如同流光幻影,看得人目炫狼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