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月凄清，夜凉如水。少年独坐月下，端倪如画，神采清冷如月。直到那月色将近完整隐没在云层中，少年神采更加幻灭。他才开口了。

秋明珠一顿，斜眼看畴昔。

秋明月站起来，“燕居夫人出身成谜，行事风格又一贯诡秘莫测。世人常常对这些只闻其名不见其颜的人讳莫如深，更甚者加以神化。久而久之，倒是健忘，燕居夫人便是才惊天下，也不过凡尘一粒。得世人如此高度瞻仰，若不能保持奥秘之风。怕是不过数日，‘燕居夫人’四个字便人走茶凉了。”

秋明月面色淡然如水，“人生寥寥数十年，不过一场浮生幽梦，不是虚妄，是甚么？”

秋明珠道：“三十余年前，先帝微服私访，偶遇一黄衫女子。那女子冰肌玉骨，丽色天成，且才调横溢，特别擅于画作，先帝甚为倾慕赏识。欲迎回宫中为妃。但是，三今后，那黄衫女子却俄然莫名失落，只留下一幅画。先帝瞥见了那幅画，俄然悲从中来，喟叹唏嘘。半年后，先帝大婚。生射中三十余年，从未再有那黄衫女子一字一言。只是传说，先帝薨逝后，手中竟紧紧握着一幅半掩的画作。没有人能从他手里夺过那幅画，也没有人窥见画中风景。只在画作下方，有一枚红色印章，上面清清楚楚标注了一个字，燕。”

“没甚么。”秋明月温雅而笑，“听君一席话，胜读十年书。四姐，我看这秋府真正卧虎藏龙的，却在这莲苑。”

“世子，该归去了。”

夜，更晚了。

秋明珠又笑道：“是以，人间多有传言，说燕居夫人或许红颜已逝。但是却又有传言，说曾经见过燕居夫人流连于各国。凡此各种，不得而知。然，燕居夫人这小我，倒是天下众所周知。传言她仙颜绝伦，惊才绝艳。传言她长年一身黄衫，似那秋风旷达的金菊。传言她武功入迷入化，医毒无双。凡人间有群难之地，必可见其身影。”

“愿闻其详。”

“世人说谋事在人，成事在天。而我却说，谋事在人，成事…也在人。”

秋明月这才抬开端来，淡然一笑。

秋明珠笑了笑，“卧虎藏龙，哪及得上四妹你万事在握？”

那一眼，很多年后秋明珠还影象幽深。

那一日午后气味微醺，林间石凳前的少女白衣若雪，端倪宛然如画。她悄悄的坐着，眼神乌黑若潭，沉寂而文雅。周身却披收回一股严肃和魄力。那是一种光阴沉淀历尽苍穹的沉稳和苦楚。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自傲和决然。就在那一刻，她晓得，不久后的将来。秋明月，这个现在只是一个小小庶女的少女，会名动天下，乃至在燕居夫人之上。

“秋丛绕舍似陶家，遍绕篱边日渐斜。不是花中偏疼菊，此花开尽更无花。”秋明月细心看着画中风景，呢喃出声。“四姐，我从不晓得，你竟有这般画工。如果燕居夫人在此，怕是也会自叹弗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