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腥味仿佛更浓了。
“白慕筱,你这狗东西,真是知己被狗吃了!”南宫玥扬起声音,带满薄怒,一股严肃自她身上披发开来,与生俱来,浑然天成,那是真正的上位者气味,“你自幼和大归的大姑母来到我南宫家,南宫家有哪点待你不好,我们姐妹有的,又缺过你哪样?!但是你狼子野心、恩将仇报,竟然和韩凌赋搞在一起,乃至毁掉南宫满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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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可骇的厮杀当中、凄厉的尖叫声里,一道婉转委宛的琴声从皇宫的西北角流泻而出。琴声如同高山流水般的文雅清扬,清冷的曲调透着沉着与淡定,在这危急四伏、血腥残暴的时候,显得格格不入。
“既如此,你的帝位,你的统统,十足毁了,又如何?”南宫玥淡淡地笑了,黑眸深处,从淡然当中迸收回一抹挑衅与狠绝。
如有来世,如有来世……
他踱步上前,居高临下的瞪着她,满目不敢置信与气愤,倒是无处宣泄的屈辱,“公然是你?!”他看似扣问,但眼神已经非常必定。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,南宫玥早已被千刀万剐。
“哼!”韩凌赋眼中闪过一抹庞大的暗淡之色,狠狠地说道,“你南宫家自视为百年世家,实则陈腐至极!我韩家出身草泽又如何,既然我韩家登上了那最光荣的位置,你们就该为我所用!但是你祖父自发得廉洁,宁死不肯入朝,你们不把皇族放在眼中,早就该千刀万剐!”他是个高傲的男人,在这危急存亡的关头,他仍旧是如此的傲岸。
冰冷的台阶上,一抹红色的薄弱人影盘腿而坐,背后倚着一颗枯黄将死的枯树,身前放着一把雕花镂空古琴,她的十指腾跃于琴弦之上,美好的琴声便是从这里散出。
激昂的琴声意味着她此时的内心,氛围中那浓浓的血腥味,更让她镇静,血债血偿!模糊间,她仿佛又闻到族人所流的鲜血的味道,是那么绝望、深切,毕生难忘!
现在,她终究能够含笑分开这个天下了。爹,娘,外祖父,哥哥,另有……玥儿终究为南宫家和林家报仇雪耻了!
本来两世,她都是那民气口的朱砂痣,唯愿娇宠平生。
“你!”韩凌赋黑眸蓦地瞪大,他神采一沉,浑身狠厉冰冷的气味伸展开来,一如他残暴的赋性。
“玥表姐,皇上饶过你一命,对你也算仁至义尽,没想到这么多年来,你还没想通。你真是入了魔障了。”就算到了现在,白慕筱看着南宫玥的目光仍然高高在上,此中不晓得是怜悯,还是鄙夷。
院落外,惨叫声惶恐声越来越近,混乱的脚步声扑涌而来,兵士们的低吼声、刀剑声,越来越近。
琴声微微一顿,半晌又规复如常,狠恶的曲调透出令人颤栗的杀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