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小柏一愣,随即有些恍悟,世家大族,这女人的身份的确是难堪了些。
这些人哪,欠骂。
西钥暮与西钥濯闻言嘴角的笑意双双减了一分,前者傍晚般的眸子悄悄扫了眼粉衣女子,轻抿了唇,不语。后者悄悄抬眸,似笑非笑的扫了眼粉衣女子便没了下文。
不过,实在解气。
“看你脑袋没歪,耳朵没溃,脑筋倒是没和你的一副好皮郛成反比,这该是你父母的哀思,还是你的不幸,不幸。”
言辞不算过,且人家气度乃是三分倔强,倒是七分暖和,真真是为着被气急了的祖母不忿的孝礼子孙。
——
西钥瑶听了,对她暖和一笑,笑的唐小柏直发怵,“树敌?我嚣不放肆,‘西钥瑶’三个字与他们早就是对敌了。”
汀风苑
“猖獗!你!你!你……”何氏连说了好几个你,但见西钥瑶一副‘说了吧,让你别冲动,这下应验了吧’的无辜神情,气得一口血气憋在胸口喘不上来,几欲昏迷。
一系气得肝火滚滚滔天,一系巴不得这事闹大点,抱胸笑看戏,坐收其利。
还要找那甚么劳子神棍呢,才不要操心机在这些蠢得连猪崽都不如的人身上!
这丫头的言外之意不就是:你脑筋是被驴踢了,耳朵被驴给踩了,人是长得人模人样的,就是脑筋不太行,你爹娘生了你这么仙颜与聪明相悖的女儿实在是他们的哀思,可贵撑着一张貌美如花的脸却有着一个蠢钝如猪的脑筋,你真的不幸。
端的是为其祖母颜面着想的姿势,立的似是对初归家门却竟胡言失礼而绝望生恼的气度。
唐小柏神采一变,清澈的眼眸渐深,沉默不语,连那话中的别扭也顾不上。
西钥瑶淡淡睨着她,“‘西钥瑶’在深山寺庙上静养多年获咎过谁,不也有人想她死。”
一点亏也不能吃的家伙!
语气轻缓带笑,漫不经心的,透着一股懒懒的气味。
粉衣女子原是持着暖和蔼度,撑着姿势文雅,也及不上那张清丽标致的面庞儿青白瓜代的变幻来得出色,小面庞儿都快冒出黑气了,水灵灵的眼眶刹时红了,瞧着是有几分楚楚不幸,惹人垂怜。
西钥筝未出嫁前的闺苑,也是‘西钥瑶’未远送静养的院子。
国公老夫人蒙受了与国公爷一样的报酬后,深深的郁卒了……再听自家外孙女非论长幼还是毒舌的‘公允对待’,继而深深的默了……
百竿翠竹绕庭,盘曲游廊,花荫清幽,蔓藤垂萦,蓼花丹色朱艳,味芬气馥,素净闲骨,流遒银钩般的‘汀风苑’三字,似容与风骚,行云漂渺,却模糊端见其秀藴内敛之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