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一细想，她又感觉不太能够，当日贺家之事，提及来也算家丑，绝无逢人便讲的事理，何况她一介女流，即使有天大的本领，也不致让人们口口相传，从那承平镇一起传到此处……

春晓闻言一惊：“先生这话从何提及？春晓，春晓……”想起潭村之事，她微微低下头去，轻声说道：“春晓的确并未完整遵循先生的叮咛，但那也是情势所迫，若让我见死不救，我也当真下了不了那般狠心……”

说话的工夫，春晓已经走到了学馆门口，见到来人，顿时愣在当场，思前想后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
秦少甫感慨地点点头：“是啊，女民气肠良善、做事勇敢，如果男儿之身，想来必能有一番高文为，可惜……”

春晓恍然大悟，说来讲去，本来是贺家二少爷的外室要生孩子了……随即脑中疑问一个接着一个，如此看来，这贺青牧和他二弟的豪情应当不错，那当日贺二少为何关键本身的亲嫂子呢？贺青牧既已晓得本身二弟畴前的所作所为，现在为何又肯出面帮他打保护、讨救兵，莫非他有甚么要紧的把柄捏在对方手里？

诚如春华所言，第二日中午，春晓前去学馆送饭，秦少甫一见到她，便离了坐席，仓促将她请入内堂。舒悫鹉琻

望着盘中那两只白花花的银锭，春晓先是一怔，随即气得满面通红。贺青牧却仿佛并不在乎，只是向着春晓再施一礼：“袁女人，这里是十两纹银，戋戋薄礼，不成敬意，若女人能助我那弟妹顺利诞下麟儿，过后另有重谢。”

贺青牧愣在原地，想了半晌，皱眉说道：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，袁女人竟当真忍心冷眼旁观？我听内人说过，当日在我贺家，女人曾经说过，医者父母心，现下莫非都不作数了么？”

春晓怒极反笑，只淡淡说道：“贺家血脉何其金贵，春晓才疏学浅，不敢冒昧，贺公子请回吧。”

春晓此时却听不进这些，只觉又是震惊又是难过，若当真如此，只怕与那李婶脱不了干系，李婶她，她竟然……

见他眼中泪光闪动，春晓实在不忍，便向一旁眉头舒展的秦少甫点了点头，领着弟弟向贺家备好的车马走去。

看出春晓眼中模糊的敌意与轻视，贺青牧畏缩了一下，还是咬紧牙关，涨红着脸说道：“贺某此次来，是想请袁女人去趟青山镇，看看我那即将分娩的弟妹……”

贺青牧面色更红，嗫嚅着答道：“她，她并非我二弟明媒正娶的夫人……”

这几句话正中春晓苦衷，林彩月、秦夫人和杏花当日的凄楚无助从面前一一闪过，另有秦家小公子和杏花家女儿或精灵或娇憨的敬爱容颜……她紧咬樱唇，忍了又忍，却还是抵挡不过，只得微闭双目，轻声叹道：“罢了，我随你走这一遭便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