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晓领着春华,两人向院中张望了半晌,忍住泪水,细心锁好院门,在秦伯的搀扶下登上马车,直奔惊雷镇而去。
春晓有些歉然地苦笑道:“秦伯您有所不知,躺在墙边的那一名便是了……”
冯金庭靠近春华双腿细看,随后伸手摸索揉捏了几下,回身在桌案后坐定,信心实足地说道:“这腿伤已两年不足、三年未满,当日应是被钝器大力击打,导致腿骨断裂,厥后又未曾经心诊治,全仗着伤者年幼,筋骨柔韧,方能勉强长好,只是如此一来,错位自是不免的了……”
她的话还没说完,冯金庭已经眼睛一亮,“腾”地一下跳了起来:“银两呢,快快拿来我看!”
贺青源闻言,与梁芷萱对视了一眼,别有深意地笑道:“春晓女人一听便知出处,公然很有见地,特别最后这句话,听来甚是耳熟……”
第二天红日初升,春华便与秦伯一道回到了家中。秦伯肩上背着一只巨大的包裹,见到春晓,并未几言,只是冷静接过春晓手中的承担,一并背在身上。
冯金庭却并不睬会,只顾洗了双手,然后在桌案旁的局促床榻上铺了一块洁净布单,回身向春华简练说道:“脱掉下裤,上去躺好。”
春晓心中悄悄悔怨,再看向冯金庭时,眼中已经多了几分恭敬:“冯先生,方才春晓多有冲犯,还请先生……”
莫非不太短短数日,那冯先生便已搬走了不成?想到此处,春晓心中焦心,正要上前向工匠探听,俄然听得一阵模糊的鼾声,四下找寻一番,才发明有人躺在垒成一半的墙下阴凉处,身上盖着一条看不出本质的被单,远了望去,与周遭的灰土并无二致、难以辨别。
春晓闻言一怔,想起阿谁冰脸冷心的男人,模糊又觉出些许肉痛,不由苦笑道:“应当说是有吧,却又与没有无甚别离……”
春晓回到家中,又将所需行装打整了一番,随即带着那只金锭来到镇上独一的钱庄,换回了二十两乌黑纹银。
贺青源仍将春晓送到了梅林镇界内,与前一次分歧,一起之上,他很少说话,只是垂首深思,不知在想些甚么。
梁芷萱微微皱眉,还要再问,春晓已经悄悄站起:“春晓这就归去了,姐姐好生歇息吧。”
跟在冯金庭身掉队了堂屋,春晓不由又是一愣。案头整齐地摆放着药瓶药罐,橱中尽是各种诗书,墙上还挂着几幅栩栩如生的手绘骨骼与穴位丹青,房内洁净整齐,与他落魄狂放的表面截然分歧。
春晓听了心折口服,又担忧本身方才惹冯金庭动气,事情难以转寰,略一思忖,忙从承担里取出十两纹银,恭敬地双手奉上:“冯先生,方才是春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先生大人大量,还请先生包涵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