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华正要答复，却不知听到甚么，仓猝低低“嘘”了一声，又侧耳静听半晌，俄然飞速回身，伸手入水，捉了两条肥美泥鳅出来，展颜笑道：“今晚运气真好，这两只比近几日抓到的那些都要大呢……”

见春晓如此，白叟长叹一声，换上暖和口气：“春晓女人，人生活着，弃取自定，冷暖自知，现下雨顺已然长成，女人且放一罢休，由他去吧。”

春华度量竹篓送到白叟面前，浅笑说道：“爹爹请看，这些泥鳅充足两日的酒菜了罢。”

说到此处，春晓蓦地明白了甚么，心中悲喜交集，垂首不语。

春华望定春晓，皱眉说道：“甚么'春华'，你在唤谁？那日我便感觉你甚是古怪，说吧，你究竟是甚么人？又为何三番五次来寻我呢？”

春晓闻言一怔：“试炼？这话如何说？”

此时已近寅时，暗淡的天光之下，春晓远远瞥见花秀云胖大的身影，只见她缓缓走到一扇窗前，站在原地久久凝睇，不知在看甚么。

春华还要解释，白叟峻厉地看他一眼，春华便收住了口，略一游移，深施一礼：“爹爹，顺儿获咎了……”说完，他蓦地发力，向白叟的上臂抓去。

白叟缓缓点头：“好，那我再来问你，除了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以外，你在其他方面对雨顺可有帮忙？以女人现下的景况，现在究竟是他离不开你，还是你离不开他呢？”

春华听了眉头微皱，固然心中仍有猜忌，但见春晓神情凄楚，却又不好再说甚么，正在游移，春晓已经回转了心机，勉强笑道：“雨顺弟弟，你，你每晚都会出来抓泥鳅么？”

他旋即看了春晓一眼，语气中不无赞美：“女人一介女流，竟能一起找寻至此，想来资质也不平常，难怪顺儿昏倒之时，口中经常呼喊'姐姐'，对你念念不忘……”

他已说到如此境地，春晓只得出了草丛，拂去身上的草叶灰尘，勉强笑道：“白叟家说的那里话，您不但救起了春华，还代春晓照顾弟弟多日，春晓心中实在感激得紧……”

公然，半晌以后，那日见过的拾荒白叟远远走来，向春华朗声笑道：“顺儿，本日收成如何？”

春晓冒死点头，泪落如雨：“不，不，就算春华今后都不记得我，我也要好好伴随他、照顾他……”

他的语气旋即转为降落：“只是，只是他白叟家年纪大了，现在耳力不好，与旁人说话时，只能用心看人的口型……”

他口气平平，疏离中尚带有一些敌意，春晓心中难过，忍耐半晌，低声答道：“没甚么，小弟，我并非歹人，只是，只是你像极了我的堂弟，我又与他失散多年，对他甚为牵挂，故此总想多看你几眼罢了……”

春华连连点头，非常对劲地说道：“那是当然，我爹爹现下虽以拾荒为生，但拳法剑术无一不通，还经常教我研习兵法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