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本来便是我应当做到的，亦是我承诺了她的。

宥儿点点头，眼圈忍不住的红了，我瞧着他，又道：“朕这辈子，对不住的人未几，但此中便有你的母妃，这些年，朕欠她一个皇后的位子，朕走后，你要尊敬你的母亲，替朕庇护好她。”

我颤抖着，将那副画拿在手里，她与阿謜，仿佛还是当初的模样，看来这些年，他们的确非常幸运，而阿谁小丫头，我悄悄摩挲着画纸，缓缓暴露一个笑意，阿谁小丫头，与我当初见到她的时候，一模一样。

我有一句话，未曾对她说过，当日我曾说，要立陆紫若为妃，虽是为了庇护她，可她不晓得，我到底有多么但愿，她真的能够承诺我，同我在一起。

话说得有些多，便感觉有点力不从心，我渐渐交代了一遍，想一想再没有甚么，这才问道：“她……”

阿謜的死，不但重重砸在我的心上，也让她明白，她真正放不下的人是谁，她看上去非常普通，乃至来骂醒了我，可我却晓得，她内心有多少痛苦与不舍。

“陛下，陛下——”

是啊，实在没有甚么可遗憾的，这平生，我们相聚过、共磨难、共进退、共哀痛、共欢乐过，足矣！

我垂垂合上眼，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当年，回到曾经的桃花树下，落英缤纷，她含着笑，眼睛黑亮，样貌却比花轿，道一句：“草民见过广陵郡王殿下。”

她再也不肯喝酒了，只因常常见到，就会想到当初阿謜的死；我们一同去追米尔娜的时候，有一夜我有事去寻她，她睡得很熟，面上却另有未干的泪痕，月光之下，那泪痕悄悄反着光，好似一道道河道，落进我的心底。

……

第四一三章、治乱世，主浮沉，满目江山空念远（下）

她的语气轻巧又和顺，好似还是多年前，在国子学的阿谁午后，她立在桥头，笑的眉眼弯弯唤我：“阿纯。”

可我也明白，那是不成能的，因为我晓得了一个奥妙，这些年来，她心心相念的阿謜还活着，并且就在她的身边。

我便也渐渐退回最后，持续守着我们的朋友之谊，假装畴前的统统甚么都没有产生过，她垂垂生长，这些年，她老是不竭的在生长的，经过她手的每一个案子都措置的非常标致，可却因为我，不竭被不放心的皇祖父贬黜，而我却只能在朝堂上悄悄听着，不能暴露旁的神采，不能讨情。

我再度被李恬的声音唤醒，却感觉睡了一觉，仿佛精力了些许，李恬红着眼睛，低声道：“宥儿返来了，臣妾让他出去？”

我的讨情会让皇祖父更加不满，会让她的处境更加尴尬，她却不懂，只感觉我铁石心肠，冷心冷意，宋哲奉告我的时候，极是忿忿，我却只是笑笑，没感觉有甚么不好，她总有一天会明白我曾经的不得已，也总有一天会明白，让我罢休让她生长，远比我脱手相帮困难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