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……”予恒踌踟不定,似有甚么难言之隐。
东方溯并不是一个重视家世之人,正所谓娶妻娶贤,他在乎的是当选者的操行德才,以是选妃门槛放得极低,只要七品以上官员之女,春秋在十六岁以下,便能够当选。如非官宦人家女儿,但素有才名者,可凭知府或以上官员的荐表当选;换而言之,就算是布衣之女,也有机遇飞上枝头,今后登堂入室。
“早了,另有好几个府衙没有送来,算算起码另有几十份。”阿兰的话令阿紫吐了吐舌头,“这么多,得看到甚么时候去啊。”
沈惜君看出他的心不在焉,道:“如何,都看不上?”
听到这话,予恒面皮又红了几分,的确就像要滴下血来,嗫嗫道:“儿臣中意的女人,并不是王谢闺秀。”
“秋水?”沈惜君千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,一时怔在了那边,她当然晓得秋水,三年前,予恒拿火枪打猎,误射中她,伤好了以后就留在府里当差,倒也打理得井井有条,过年的时候,她还赏了秋水很多东西,但千万没想到,予恒竟然会喜好上她。
有了东方溯的金口玉言,这件事天然就此定下,永平十七年正月,东方溯连下两道旨意,一道是册封予恒为齐郡王的旨意,另一道则是为太子和齐郡王选妃的旨意。
“无妨,只要她品性纯良,贤惠懂事就好。”说着,沈惜君又催促道:“快奉告母后,到底是谁?”
阿紫捧了一盏银耳莲子羹出去,看到又堆高了几分的桌案,笑道:“这下总齐了吧?”
予恒当真想了一会儿,道:“儿臣也说不清,想是日久生情。”
沈惜君笑道:“在说给你选妃的事情呢,你来了恰好,这些是本宫遴选出来的,你过来瞧瞧,看钟意哪一个。”
各知府不堪其扰,赶又赶不得,骂又骂不得,甚是头疼,从速定出了遴选标准,面貌丑恶,身材太高或太矮,体形过胖或者过瘦,或者身材有残疾与缺点者,一概筛下。但即便是如许,另有很多当选,为此各地知府纷繁出奇招,遴选标准一改再改,到前面已是非常严苛。
“你瞧瞧,这个是大学士章平的令媛,自幼饱读诗书,素有才女之名,最要紧的是她心肠仁慈,常常会派米布施一些贫苦人家;另有这个,虽说不是大师闺秀,但边幅端庄,贤惠淑德;喏,这个也是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予恒赶紧否定,“她们都很好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沈惜君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下去,忍不住催促道:“只是甚么?”
阿紫连连点头,“秋水只是个丫头,如何能做齐王妃。”
比方江宁知府,要求参选女子面孔不能有痣;又比方绍兴知府,对肩宽、腿长乃至是手指粗细都做了明白的规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