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九赔笑道：“主子说话，主子不敢插嘴。”

沈惜君自嘲道：“是啊，在乎得连我这个母后都不肯理睬了。”

在他走后，沈惜君回到椅中端起搁置多时的茶盏，刚抿了一口便蹙眉道：“茶凉了，重新沏一盏来。”

“那你又安知这一瓢不是错的呢？”不等予恒言语，她又道：“归去吧，母后会替你遴选一名最合适的齐郡王妃。”

阿紫一边想一边道：“也就是说，秋水早就盯上了殿下，以是用心遴选最不能对她构成威胁的小莺。”

“嗯，看得出他对阿谁丫头很在乎。”

“来了。”沈惜君牵一牵嘴唇，算是笑了，“选妃的日子定下来了吗？”

黄九忧声道：“那现在如何办，看殿下的模样，恐怕不会等闲放弃。”

予恒咬牙道：“是，儿臣不晓得这一瓢是对是错，那母后又如何晓得必然是错的，在甚么都没有做之前，就先一步否定，如许对儿臣，对秋水都不公允。”

予恒没想到本身说了这么很多，沈惜君还是不肯松口，急声道：“母后……”

入春以后，气候日渐回暖，万物复苏，草长莺飞，长信殿的天井里种着几株杏树，这会儿开满了繁密的杏花，密密匝匝遮住了半边天空。

沈惜君站在檐下入迷，连慕千雪出去也不晓得，直至一件披风覆在身上方才惊醒过来，慕千雪浅笑道：“乍暖还寒，姐姐要把稳。”

他想了一会儿，道：“主子之前在家中时，曾见过一户姓李的人家，那家老爷是个花心的主，无法家中夫人看得紧，他又惧内，不能出去寻欢，就把目光瞅准了家里的丫头，凡是有点姿色的，都没逃过他的手掌，那些丫头被糟蹋当然不肯罢休，那阵子闹得极其短长，不得安生，花了很多银子才算压下来，没有闹到官府去。”

沈惜君晓得他要说甚么，先一步道：“母后情意已决，不必多说，退下吧。”

秋水倒是没有食言，在几天后悄悄分开了齐王府，但很快又被予恒追了返来，至因而成心还是偶然，就不得而知了。独一明白的是，这件事令予恒和沈惜君的母子干系更加严峻。

三月，统统当选的女子都已经到达金陵，共一零九人，被安设在一间空置的宅子里，一边学习宫中端方一边等候着不久以后的选妃。

“府里那么多丫头，此中不乏夺目无能，才貌双全的，她却恰好挑了一个甚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跟她一起服侍予恒，你们不感觉奇特吗？”

阿兰二人不明白她为何俄然问起这个，想了想照实道：“另有一个小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