予恒看了一眼狱卒还露在衣裳外的护身符，“你很惊骇吗？”

“你来了。”东方溯握住逗留在胸口的那只手，声音是刚醒过来的沙哑，不需睁眼，他就晓得这只手的仆人是谁。

“因为他们都是一个案子的嫌犯，再加上空余的牢房也没有了，就把他们关到一间较大的牢房里，殿下如何了？”

“菩提花？”东方溯惊奇地看向慕千雪，“传闻这花极少，花开即逝，你从何得来？”

在喝过张进端来的参汤后，东方溯道：“予恒要调查赈灾的事情，朕承诺了。”

“刚过酉时。”慕千雪轻声说着，张进正领着一个小寺人在掌灯，本来暗淡的内殿一点点变得敞亮。

东方溯睁眼看了一眼暗淡的窗外，“甚么时候了？”

狱卒将护身符放回衣衿里，嘲笑道：“一下子死了十几小我，说不惊骇是假的，求个放心，求个放心。”

“是。”狱卒应了一声，又有些不美意义隧道：“说是水桶，实在就是……屎尿桶，毕竟他们吃喝拉撒都在内里。”

十几人的尸身已经被运到义庄，但牢房里的陈迹都在，包含他们用来吊颈的腰带，十几条腰带结成的吊绳悬在半空中，不时闲逛一下，看得民气惊胆战。

“嗯。”慕千雪自不会回绝，转而道：“本日呈上来的奏折，臣妾已经看过了，该讲明的也都讲明了，陛下可要再看一下？”

听到这话，东方溯哂然浅笑，眸光和顺如初春的池水，“朕晓得，朕一向都晓得！”

予恒没有再说甚么，转而道：“我看其他牢房里最多只关押了三四小我，如何轮到他们，就是十几小我一间？”

承德殿中，东方溯闭目躺在床上，但他睡得并不平稳，不时咳嗽一声，床榻两边各置了一个炭盆，炭火在内里嗡嗡燃烧着，令屋内暖和如春。

慕千雪牵一牵唇角，“陛下又在安抚臣妾了。”

狱卒只看了一眼吊绳，就从速移开目光，不敢多看，哆颤抖嗦一边开锁一边道：“殿下，这间就是当初关押他们的牢房了，除了当初搬运尸身以外，甚么都没有动过。”

予恒点头走了出来，狱卒倒也机警，怕墙壁上的油灯不敷亮，又取来一盏油灯照明，让予恒看清牢房内里的东西。

“好了，走吧。”听到这话，狱卒如逢大赦，从速出来锁门，分开之前，还不望双手合什拜拜。

东方溯正要说话，忽地闻到一阵香气，循香望去，只见长案上的博山炉正袅袅升起白烟，香气应当就是从那边来的，他惊奇隧道：“这是甚么香气，甚是好闻。”

慕千雪没说甚么，只是定定望着东方溯，后者被她看得有些莫名，摸着脸颊道：“如何，朕的脸脏了吗？”

“呜！呜呜！”风，不知从那里而来，吹得上面十几个吊环一起摆布闲逛，如同天国来的催命符，狱卒神采发白地取出胸口叠成三角形的护身黄符，捏在手里小声道：“各位大爷，冤有头债有主，可不是我逼你们他杀的，可千万别来找我，我甚么都不晓得。”说完，他忍不住催促道：“殿下，您……看完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