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太后死死盯着她，“你这是在经验哀家？”

她不敢必定，慕千雪到底是在虚张阵容，还是真对她起了杀心？

陈太后冷哼一声道：“甚么时候哀家成了‘旁人’，拿来！”

陈太后心机飞转，半晌，她松开紧攥多时的双手，冷冷盯着张进，“你先前不是与哀家说，天子留下的只是一道许慕贵妃在六宫不宁时，彻查之权的旨意吗？如何一转眼又变了？”

“罪臣说的句句失实，没有半句子虚。”章廷芳连连叩首，痛哭道：“罪臣胡涂，求贵妃开恩！”

这般想着，陈太后伸手道：“将圣旨拿过来给哀家看看。”

周立紧紧攥着双手，盗汗在地上滴成一个小泊，在牙根几近要被咬断之时，他终究有了决定，叩首道：“没人教唆主子，是主子曾遭皇后娘娘怒斥，挟恨在心，从而……”

目睹一心想看的圣旨近在天涯，陈太后这会儿却又不敢伸手去拿了，她很清楚，慕千雪刚才那些话是在警告她，一旦她看了这道圣旨，就即是犯下欺君罔上之罪，慕千雪随时能够执圣旨问罪，乃至――处斩。

“是！”张进躬身承诺，谨慎翼翼地自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色卷轴，高举过甚顶，寂然道：“陛下圣旨在此，请诸位跪迎。”

“太后包涵，这道圣旨是陛下赐给贵妃，除了贵妃，旁人怕是不便过目。”张进低着头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采。

慕千雪黛眉轻扬，“夏月，奉告太后，犯上欺君当处何种科罚？”

张进躬身道：“是主子记岔了，请太后恕罪。”

“哀家只想看一看天子的旨意，贵妃还要拦着吗？”面对陈太后的言语，慕千雪垂目一笑，“臣妾岂敢，只是臣妾要提示太后，圣旨中有一句话，‘任何人不得有疑，不然以犯上欺君罪论处’。”

好久，陈太后心中终究有了决定，沉声道：“既然是天子的意义，那这件事就交给贵妃措置，也免得哀家操心机。不过这件事连累甚大，哀家但愿贵妃彻查清楚，不要单凭一己猜想。”目光掠过跪在地上的几人，淡然道：“章廷芳，另有周立，都要好好问一问，切莫冤枉无辜。”

第六百零八章　圣旨

她正要出言劝止，袖子俄然被人攥了一下，侧首看去，只见张进正朝她微微点头；夏月心机微转，咽下嘴边的话，任由宫人将章、周二人拖下去。

夏月嘲笑道：“凭你们两个，哪敢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，清楚是有所坦白。”

“请太后恕罪。”张进态度更加恭敬，但始终没有呈上圣旨的意义。

圣旨面前，世人不敢骄易，除了陈太后以外，尽皆跪下接旨，张进环顾了一眼，展开圣旨朗声宣读，“奉天承运，天子诏曰：咨贵妃慕氏言容有度，聪慧敏慧，贤德慎淑，实乃六宫典范。朕出征以后，着贵妃禀承宫规，统领六宫之事，任何人不得有疑，不然以犯上欺君论处，钦此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