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溯点点头，来到床边坐下，沉沉道：“朕才晓得，本来除了朝廷规定的税赋外，两淮盐政还别的讨取每引三两的用度，至于盐商，为了敛财，变本加厉的进步盐价，仅仅是这五年，就涨了将近十倍，令每家每户都要吃的盐贵如黄金。”

晨光熹微，透过半旧的窗纸照在床上，甜睡的慕千雪蹙一蹙秀眉，缓缓展开眼来，桌上的灯盏已经耗尽最后一点灯油，只剩下焦玄色的灯芯，一道颀长的身影负手站在窗前，一动不动，如同一座雕像。

东方溯点头道：“你一小我抄更是来不及了，实在不可的话，也只能打草惊蛇了。”

正如慕千雪所言，不过半个时候，就已经看完统统册子，在将最后一页合上后，她闭上双目，无数字符与数字在她脑海中飞掠明灭，半晌，她展开面前，对一向等在中间的林默道：“好了，趁着天还没亮，从速把册子还归去吧。”

东方溯一拍额头，恍然道：“是了是了，朕如何把这个给忘了。”说着，他朝慕千雪揖手，笑言道：“那就有劳夫人了。”

予恒皱眉道：“父亲，儿子觉得在没有查清楚之前，不宜打草惊蛇。不如……我们誊写一份，然后赶在天亮之前将册子还归去？”

“你啊。”东方溯在她手心悄悄拍了一下，“难怪倾慕总爱欺负予恒，本来是遗传自你。”顿一顿，他道：“你如果然不放心，就让予恒去。”

慕千雪似笑非笑隧道：“予恒才十四岁，七爷不怕他去了那种处所，会被迷晕了头吗？”

慕千雪赶紧替他抚背顺气，劝道：“七爷把稳身子，我们已经晓得了这件事，接下来就不难了。”

在林默走后，慕千雪让予恒拿来纸笔，一个字一个字默写着刚才所看的帐册，整整一日，写完了两支松烟墨，才算写完。

慕千雪看了一眼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帐册，轻声道：“您一夜没睡？”

东方溯嘲笑道：“莫非之前小二说扬州盐商，百万只是小富，仅仅是这些帐册内里记录的数额，就已经超越千万两，全数是一层层刮下来的民脂民膏！”说到前面，他怒不成遏，狠狠一拳击在床榻上，“待朕查清以后，毫不饶过他们。”胸口气味翻涌如潮，忍不住咳嗽了起来。

慕千雪冷静不语，这些她在昨日默写的时候就晓得了，两淮盐政的败北程度，实在令人发指。

慕千雪坐起家来，拭探地唤道：“七爷？”

慕千雪点头，衰弱隧道：“不碍事，最要紧的是能够帮到七爷。”说着，她催促道：“七爷快看吧。”

看到东方溯难堪的模样，慕千雪浅笑道：“妾身来吧。”

东方溯平一平气味，道：“另有一件事，我估计你也发明了。”

在写完最后一个字后，慕千雪面色惨白如纸，靠在椅背上不竭喘气，背上尽是汗水，别看只是默写书册，实在心力耗损庞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