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千雪按一按鬓边那朵张启凌亲手簪上去的兰花，昂首时不甚扯动肩膀的伤口，传来一丝痛意，“如何，四殿下也有惊骇的时候吗？”

“是要惩罚！”东方洄神采冰冷隧道：“朕委你以重担，你却这般胡涂透顶，连人是如何逃出去的，甚么时候逃出去的都不晓得，让朕如何放心将昭明宫防卫交给你？”

张启凌望着内里仿佛无休无止的大雪，如有所思地望着正在操琴的慕千雪，“他真的会来？”

尹秋会心肠道：“奴婢这就去筹办肩舆。”

第三百九十四章 金陵为棋

这一日的金陵城，如同一盘庞大的棋局，各方博弈，皆想争得这盘棋局的胜利。

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，慕千雪留着晶莹指甲的手指按在微微颤抖的琴弦上，头也不抬隧道：“他要皋牢民气，必然会来。”

在四名练习有素的寺人抬着肩舆往静芳斋行去时，东方洄正满面怒容地盯着方战，“你不是说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昭明宫吗，慕千雪又是如何一回事？”

东方洄眼中掠过一丝疑色，“传！”

方战赶紧跪下，惶惑不安隧道：“是臣渎职，请陛下惩罚！”

卫晋沉吟半晌，拱手道：“陛下，慕贵妃虽说擅使狡计，但妖法二字还说不上，应当是禁军内里出了特工，暗中助她逃脱，恐怕还不止一两个；臣觉得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明特工身份，以免对陛下与太后倒霉。”

魏王长叹一声，沉沉道：“强攻之下，或可诛杀这群人，但……那些官员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。”

“闲事要紧，快去吧。”在目送东方洄等人拜别后，尹秋与周宁领了殿中统统宫人跪了下来，满面欢乐地叩首道贺，“恭喜太后终究拨乱归正，令陛下重登帝位！”

东方洄正要言语，有内监仓促走了出去，“陛下，都统大人候在殿外，说有要事需立即面见陛下。”

“启禀陛下，刚才一群来源不明的人俄然突入步兵衙门，杀了很多人，还……还扣押了衙门里统统官员，大大小小足有十几人；臣认出此中一人是……是慕贵妃！”关仁身形健硕，指节粗大，耳下另有一道长长的疤痕，看得出是一名身经百战，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的武将，但这会儿神采惨白如纸，连乌黑的肤色也袒护不住。

“哀家也想不明白。”卫氏冷冷说了一句，敛袖起家道：“既然想不明白，那就只要亲身去问问了。”

东方洄大怒不已，负手在殿中来回走着，半晌，他快速止下脚步，猜疑地盯着伏地不敢起家的关仁，“你刚才说他们扣押了步兵衙门统统官员，那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？”

“叮！叮叮！”屋中传来与这肃杀之气格格不入的琴音，恍若高山流水，婉转动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