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轻叩着关不严的窗棂，收回“啪啪”的轻响，烛焰被漏出去的风吹得缩成了黄豆大小，紫燕从速寻来一个灯罩笼着，固然也是破的，但好歹挡住了一点，烛焰垂垂安静了下来。

“受不了又能如何，冷宫就是如许。”被她拨了几下，烛焰又垂垂亮了起来，照亮破败残破的宫室。

东方溯垂目冷静相望，方才采完花密的秋蝶随风而入，扇动着黄如银杏的翅膀绕着他们飞了一圈又一圈，最后又振翅飞走，在氛围中留下一道纤细的陈迹。

在张进下去后，慕千雪肃容道：“疆场凶恶，休咎难料，陛下真筹算御驾亲征吗？”

或许，下一次，东方溯还会因为一些小人的谗言疑她，但她情愿赌这一次；就像东方溯情愿为她赌一次张启凌。

紫燕捡起吓得掉在地上的被子，点头道：“也就只要娘子受得了她。”

东方溯笑一笑，拍着一向握在掌中的素手道：“你不必替朕担忧，朕与东凌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，既能赢他们一次，就能赢他们第二次。”他醒来后，听陈太后说了很多旧事，此中天然也包含了阿谀帝之命出征东凌一事。

“嗯。”慕千雪点头之余，又道：“臣妾有一事，想必陛下承诺。”

“没事的。”东方溯浅笑道：“老九之以是败北，亏损在未对齐国有所防备，朕既知齐国参与出去，自会细心应对，并且此次随朕出征的共有十五万将士，足以对付此战，朕承诺你，必然会班师返来。”

紫燕朝内里张望了一眼，心神不定隧道：“这才半个多月了，也不知小聪子压服梁秀士了没有。”

好久，一声如有似无的感喟在殿中响起，“刀剑无眼，你又不懂武功，让朕如何放心得下。”

很久，东方溯松开手，拉着她在椅中坐下，温言道：“快晌午了，陪朕一起用午膳吧。”在慕千雪承诺后，他微一沉吟，唤过张进道：“让御膳房多加几道菜，一道翡翠丸子，一道雕花鸡，再一道龙井虾仁。”

东方溯一挑长眉，讶然道：“甚么事？”

慕千雪感喟，俯身跪下，“陛下担忧臣妾，莫非臣妾就不担忧陛下了吗？此战是以大周一国之力应对两国，此中凶恶，臣妾比谁都清楚；一样的，臣妾也清楚，陛下为甚么会承诺张启凌御驾亲征的发起，您要奋发士气，要一鼓作气攻陷东凌，让齐、楚、燕三国不敢妄动，臣妾不敢反对，只请陛下许臣妾同往，休咎共担。”停顿半晌，她又道：“臣妾鄙人，总算是熟读兵法，疆场之上，应当能助陛下一二。”

迎着他和顺如一池春水的眼眸，慕千雪缓缓道：“臣妾要随驾出征。”

慕千雪讶然道：“陛下如何晓得臣妾喜好吃这几道菜？”

慕千雪含笑道：“陛下承诺了，臣妾方才气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