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倒是大胆,”弘历这么说,却没有不悦的意义,“这茶茶汤清冽,口感清爽,便叫三清茶吧。”
若翾接过,脚步悄悄地往钟粹宫赶,这会子雪也不算大,薄薄的一层敷在空中上,为求稳妥,她挑选了六棱石子路,固然硌脚,到底安然地到了钟粹宫。
弘历沉默半晌,想了想道:“朕小库房内有一对百大哥参,送去给贵妃,让她好生养着身子,朕并非太医,畴昔也没甚么用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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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东西?若翾迷惑地望向黄德寿,“总管说的那东西是甚么?”
脸上的笑意顿失,若翾心头一紧,今早她特特地汇集了松针上的雪花,煮沸了用作泡茶的水,莫非?她仓猝跪下,“主子万死,擅自换了万岁爷平日里用的茶水。”
太后命人绞了冷帕子来给弘历擦手,“天子这个模样,哀家老是想起先帝爷,勤于政务天然是没错的,但不好生安养身子如何成?哀家想到南苑逛逛,天子陪着哀家一同去?”
雪花飘摇,紫禁城的冬老是喧闹而瑰丽的。三希堂内静悄悄的,只能听到弘历翻书的声音和炭火荜拨之声,若翾站在屋内,沏了一杯茶,递到了弘历手边。
若翾将茶倒出来,茶船中的紫砂茶盅一一烫过,声音轻缓而清脆,“主子习茶道这很多年,也见了很多茶,有的茶,沏三四次才超卓,就比如,枫露点茶,有的茶是冲泡一次便得兴趣,就如龙井,再比如说有的茶,单一种茶叶不显其香,唯有同其他茶叶放在一起才得兴趣。就如奴万岁爷调制的三清茶。”
外头的松枝被积雪压断,落入丰富的雪堆无声,弘历眼睛一亮,“黄德寿,去捡几个洁净松实来。”
若翾拍拍她的手,脚步轻巧地出了围房。
太后对劲地拍拍弘历的手,“这才对,自古以来劳心者治人,劳力者治于人,哀家愿天子做劳心者。”
若翾握了她的手,低声道:“我悄悄和你说,万岁爷固然平日里焚龙涎香,但我前些时候瞧见怡主子侍寝时,用金霓香来着,说不准怡主子得宠也是因为这个。”
弘历接过,品了一口,“唔,便是这个味道了。”
若翾细细道:“回万岁爷话,这烹茶的水,主子用的是松针上的雪,内里还搁了梅花、佛手,梅花的花瓣是主子十一月时汇集晾晒的。”
苾芬托着下巴,手中的碧玺珠串在她手中倒置了几个过子。
太后忧心肠递了冰碗子给弘历,“江淮大水,天子已经派人去赈灾了,身子要紧,瞧你嘴边的燎泡,吴书来,你是如何服侍主子的!”言毕,怫然地望向吴书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