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平生性命，不过一把刀子的事情。”烛渊拿过了独空面前的酒坛，“我现在活着的意念就是要看着曾经夺走我统统的人生不如死。”

“长辈愿洗耳恭听。”白雎从画卷中的苗族女人身上回过神，再一次向林龙微微垂首躬身。

夜黑，风大，灯火摇摆，她们两人均看不清对方面上的神情，只听林蝉蝉道，“我会照顾好他的。”

“既然如此，白公子请坐，我让黑泥上些茶水来。”林龙笑得沧桑，“长夜漫漫，故事，细讲谛听才有味。”

独空对这个阴晴不定的大祭司一时哑口无言。

这些，她没有问出口，并不代表她没有发觉。

再见了，生我养我的斑斓的芙蓉城。

龙誉手里提着风灯，眼睛定定看着马车分开的方向，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影子，她还是站在那儿。

“你的男人当然你来照顾。”这是龙誉的声音，“走吧，尽快回到该回的处所。”

烛渊说罢，在独空身边席地而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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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华乌黑，烛火昏黄，一半一半投照在龙誉面上，有种半明半灭的虚幻感。

独空在一个无人之处，对月独饮。

独空可贵地哈哈一笑，昂头又是自顾自喝了几口酒。

只不到一日时候，林龙面上竟是沟壑凸显，仿佛一白天衰老了十岁，一贯平平的眼睛现在满布血丝，便是身材仿佛也在这一日之间极速肥胖，那棉布袍子穿在身上竟呈松松垮垮状，仿佛那宽松的衣袍之下是一身的瘦骨嶙峋。

固然他一届部属无权过问少主的事情，可他是至心但愿少主为她所做的统统是值得的，非论她是苗人还是中原人，因为少主手中的箭已经射出，而这支箭一旦射出，少主便再无转头路。

“同你一样的寻求。”烛渊说着，将酒坛放到了嘴边，皱眉昂头饮了一口酒，“非论你还是我，必定做一个没故意的人比较好。”

“他们，能安然分开益州吗？”龙誉仍旧只是看着远方，脚下未动。

昏黄的光碎在龙誉脸上，照不明她心中所想。

“白公子公然一表人才，小蝉儿没能嫁个白公子，真是没福分。”林龙淡笑说着，悄悄咳嗽了起来。

“晓得了。”龙誉并未多问甚么，推开了虚掩的院门，走出来后走到院中那株他们本日曾小略坐了一会儿的树下，两张椅子仍摆在树下，龙誉将手中风灯挂到树枝上，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，背靠到椅背上，昂头悄悄看墨空中正渐渐从乌云后探头的银月。

“大祭司，我一向忘不了当年那一幕，那是一只禽兽，撕毁了我平生的梦。”独空没有再持续喝，将酒坛放到了面前地上，含笑，声音倒是冰冷如夜风，“是大祭司你奉告我甚么叫仇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