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欢回了神，忽而心念一动，抬眸望向宫泠，“女人可否晓得一首叫青鸾引的曲子？”她不过随口一问，却看到宫泠的神采变了变。

宋清欢度量箜篌，头微低，照宫泠的唆使将指尖置于琴弦之上。

宫泠深吸一口气，抬了头，“不瞒殿下，民女的母亲曾是一名乐工，她归天之前，给民女留下了一本乐谱，此中就有青鸾引一曲。因母亲曾提及谱中之曲知者甚少，让民女不成别传。是以方才听殿下俄然提起，民女才下认识否定，还请殿下恕罪。”

“殿下……？”见宋清欢久久不语，宫泠忍不住出声提示。

见宫泠似在挣扎，宋清欢也不催促，不疾不徐端起方才斟的那杯酒，送至唇边缓缓品着。

前几日，她偶尔从重锦口中得知母妃擅箜篌，一时感慨，遂避开巡查的羽林军进了未央宫。

她声音不大，却带了彻骨的凉意，一种上位者的气势劈面而来，让宫泠止不住一抖。她咬紧下唇，眼底已是一片惊涛澎湃。

她扫一眼几上的菜肴酒酿，“殿下可要先用膳？”

一曲毕，余音绕梁。宋清欢沉浸此中，尚未回神，俄然听得门外有动静传来，并且，那动静还不小。

“殿下请将手置于琴弦上。”宫泠起家走到宋清欢身边坐下，将箜篌递了畴昔。

忽的，她想起那日在未央宫中见到的一幅画。

“听女人的口气，这首曲子……仿佛另有些来源。”宋清欢眸色微凝。

沉星开门请了宫泠出去。

铮铮琴音间，恍若闻声昆山玉碎之声，又带着芙蓉泣露的美感，让人一时恍然。

“无妨。”宋清欢点头，表示流月和沉星唤了人将几上的杯盏碗筷收走。

宫泠还是垂了头，很久，才低低应一声，“是。”只怪本身方才骇怪之下失了分寸，被殿下看出了端倪，殿下七窍小巧心，此时否定已然没成心义。

“请殿下先看民女树模一曲。”宫泠微低了头，目光落在怀中的琴弦之上，笑意微敛，神情垂垂当真起来。

“好！”宋清欢忍不住抚掌而叹。

宫泠以箜篌之技闻名建安，的确担得起这盛名。

宋清欢没有错过她的神情窜改，冷冷开口，“你在扯谎。”

只见她手一抬，快速拨了几个音符试音。而后，指法纯熟地开端拨动琴弦，手指拨动的速率越来越快，只听得琴声清澈，清越空灵的音色在房中缠绕，泠泠似雪山清泉之声。

“不能。”宋清欢神情淡淡。

承麟是聿帝的名讳，也就是说，这幅画，是父皇画了送给母妃的。

分歧于含蓄而清柔的筝音，箜篌的音色，更加高远广宽，带着乱世空灵的华丽大气，尤其荡漾民气。

宫泠是聪明人，闻言也笑笑，“本来如此。但殿下便先听民女奏一遍吧。”说罢，轻拢慢捻间，清泠的琴声响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