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有木兮木有枝，心悦君兮君不知……

龙子衿手中紧握着玄色锦袋，她远远地望着镶着金边的圆日，楼缘的头悄悄枕在她的左肩上，她能够清楚地感遭到他微小的呼吸。

“子言，云山的日落，好美，昏黄雾气的仿佛大海！”龙子衿含笑着，沉迷在这绝美的恼人风景当中，“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，你只是个大户人家的宗子，我只是个江湖门派的小徒，哪怕，就在这深山林中厮守平生，也是极好的！”

“你能够不晓得子言！”龙子衿扯了扯嘴角，握着楼缘的手，轻拍了拍，她莞尔笑道，“子言是我在雪山上救下来的少年，当时他浑身是血，方才被后母派人追杀，说来也巧，那天我刚在山顶上蹲了一支天山雪莲，筹办拿归去给幽山上的老头子复命，成果，雪莲被我救人了……”

“你放开他，不要碰他！”龙子衿踉跄地蹲下，伸手揽过楼缘的身子，将他的头拥进怀中，垂眸，眼角滴泪，“太累了，你不要吵醒他，我求求你了……”

那日夜晚，他对她说，感激女人拯救之恩，来日定会涌泉相报，但是，少女笑意盈盈地嘲弄道，“子言慕雨，启伞避之；子言好阳，寻荫拒之；　子言喜风，阖户离之；　子言偕老，吾所畏之。”

他带着浅淡欣然的笑意，又侧着头，重新枕到她的肩上，嘴角扬起一个冗长的弧度，他悄悄阖上眼眸。

夜色渐浓，皎月升空，山崖上冷风吼怒，她的哭声浓烈哀伤，他的眉心心疼不忍，楼夙抬头，凌冽劈面，高处公然不堪寒，失了她的心，得了天下又如何？

“父皇对我偏疼，以是一心想要护我，但是我内心很清楚，阿谁位置，楼夙比我更合适，我毕竟是个心机柔嫩的人，帝王的铁血冷酷，是我平生的软肋，我的拱手相让，只是为了让南褚在将来能有一名明智的君主！”楼缘的声音很轻，很缥缈，在轻风袭来时，悄悄消逝。

“大皇兄已经去了！”楼夙冷冷的打断了龙子衿的话，他听明白了，本来当日在东辰宫宴上，她认错的楼缘，真的是故交子言，那么所谓的后母，实在就是他的母妃祺贵妃。

对着日光昏黄如残血的红晕，龙子衿悄悄开口，哼唱的还是那首他最爱听的歌谣，山颠有风袭来，吹落了她双眸中的两行清泪，她想起和他的初遇：

楼夙弯下身子，伸手扯着她的手臂，不顾她的挣扎，一手将她拽起来，一手稳着楼缘，让他略微生硬的身子，平躺在空中上。

“我叫……子言！”少年身材衰弱，点头应着。

最后，万宗死了，卫洛死了，南褚的天子也要死了，冤冤相报何时了，龙子衿在想，实在地府之下的兰妃，大抵也不但愿本身的儿子，整日活在仇恨里吧？

今夕何夕兮，搴舟中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