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畔，她的声音还是好听，她轻晃着他的身材，她在唤他的名字，“君少……卫洛……你不要睡，我求你不要睡！”

龙子衿为他包扎的手指，顿了顿，她倏然昂首，望向卫洛身后的楼夙，此时，他却低垂眉眼，避开了她的视野。

想起幼年初见时，

龙子衿低头笑了，纤长的睫毛低垂，敛去了眼底的苦涩和酸楚，她反握住卫洛冰冷的手，她能感遭到他体内的热度在一点一点地流逝，“我是个记仇的人，你是卫洛也好，是邬君少也罢，你欠我的那些情，我要你一一了偿给我，我从不信赖当代来生，我只要现世现报，你必须还给我，不管用时候、款项，还是身材，都必须还！”

她女扮男装隐于闹市，他苟延残喘被人追杀，她的脱手相救，成全了他的经心运营，多年的倾慕相伴，乃至让他健忘本身心中另有仇恨，忘了这卧薪尝胆，沉浮多年的目标。

多少次净水漫过河岸，她倚在他的背上，手提着绣花鞋，清唱儿歌；

看着亲人的尸身，就躺在身侧，是不是心如刀割吧？

“我晓得你想说甚么！”龙子衿避开卫洛绝望的眼神，她扯过他腰间随身照顾的佩刀，撩起衣摆，哗地割下一片红色的锦布，回身，颤抖动手，从腰间拿出一个红色瓷瓶，把金疮药全数铺在红布上，再覆盖到血流不止的伤口上。

她已经记不得，

“你是想说，统统都是安排好的？”龙子衿的声音软了下来，不怒反笑，“茫茫人海中，你我相遇是假的？我寒毒发作时，你彻夜不眠照顾我是假的？这些年，你的寸步不离是假的？风雨兼程的相伴也是假的吗？”

他用尽平生的力量，奉告她，“你值得……有更好的人去爱……”

卫洛，刀落面前时，你会不会痛，会不会很痛？

“我不是让你不要说话吗？我现在甚么都不想听！”龙子衿看着本身白净的手指，被温热的血染成了深深的红色，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，她挥手混乱地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，血迹在白净的肌肤上，划出一道妖娆的红。

山谷的夜，刮风了；掺着血腥味的灰尘，刮乱了她的发丝，她轻声开口，唱起了幼年时最爱的歌谣……

豁然，他展开双眼，仿佛满身的力量又都返来了，“别哭！”

“我最怕你哭了！”卫洛强撑着在她怀中，支起了身子，伸脱手用刀堵截了一截发丝，他把一缕青丝，放在她的掌心中，眷恋道，“结发为伉俪，我从不敢期望……这就算是结草衔环，欠你的来生给……此次恐怕要讲错了……我把你交给表哥，你别怪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