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霸道:“当年我囚你父母妻儿,却没有薄待他们。原只望你在浩繁江湖人物面前,向我屈膝献刀,借以赛过诸多草泽的邪志。二十年了,我累了,想来你也累了吧?”
陆天然道:“江湖上也有真侠真义,魏王岂可一概而论。”魏王嘲笑:“甚么江湖?不过二三跳梁,行险造恶罢了。你还不觉悟,结果可想?”
第二天,魏王不误期,以国士礼葬陆天然,并开释他父母妻儿。启霜与游战闻此恶讯,都为之大惊大痛大叹,陆天然不从魔教,不投强权,为乱世,为江湖,为百姓换得一时喘气承平。
陆天然道:“魏王为何老抓着江湖不放?莫非江湖中人,真能摆荡魏王的江山吗?”
启霜让吴星燃烧了风灯,完整浸润在疏松的月光中。俄然传来一阵如诉如泣的琵琶声,扣民气扉。
而启霜深知:在此庞大局面下,立品存世,除魔卫道,帮助唐王一统天下,多么艰巨,不知要面对多少捐躯,只要正道行事,问心无愧,武当会盟又少了一名可担大责之人。
陆天然道:“我心中江湖绝非反叛的渊薮,若王爷治化有道,无有孤寒不平,江湖侠光天然沁灭。可惜,百姓皆啼饥号寒,而君门万里。江湖和朝廷同为匡世济民,何必非闹到水火不容呢?”
陆天然道:“我守了这么多年,就为了瞧你们这个模样吗!”说完两手攥刀,忽拼尽所余力量,竟将那刀连着刀鞘,猛地折为两段。
魏霸道:“我平生两大隐忧,一者起兵交战,称王争雄,已得天下四分之一,但三王未灭,将来必害我子孙,二者所谓江湖之上,多凶邪之徒,存乱典逞志的盗心。我身后储王脆弱,久则必生不善。你何不谅解我心,帮我除此毒瘤?”
魏霸道:“江湖再大,也存于王土之下,与我对峙,当灭你江湖。”
世人都知凶恶成分,皆跪地大哭:“魁首,你便献上此刀,我们一样尊敬你,别迟误啊!”并向魏王讨情,别让陆天然下跪,献刀便可。
陆天然已明魏王心机,七窍当中,各有血线蹿出,喷出一丈开外。通达子哭道:“先生莫怕,这里有解药,你向魏王跪献宝刀,还来得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