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蹙眉,透过门缝,朝着厅堂内望了一眼,那母女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的模样,好似是天塌了普通的绝望。
“你如有机遇能够见到你大哥,你就和他说……和他说,这一辈子我不悔怨嫁给他……如果另有下辈子,我还要做他的女人,他的老婆。”
“我不怕的……任凭再大的风雨,也别想将我给吹垮。”
可她的神采,在一点点变得惨白起来。
呵,十几岁的她都能稳稳铛铛地挺过来,现在已是四十岁的她,还能比不过一个小女民气性吗?
她的神采蓦地一变,刹时惨白。
如果云家主事的男人都没了,将军府只能靠着她们这些女人撑起来……
只要不死,她就能挺过一个又一个十年。
“母亲,没事的,女儿信赖你必然能挺过来的是不是?你但是曾经跟着父亲上过疆场的女将啊……这么多年,甚么样的暴风暴雨你没经历过,这一次你也必然能撑过来的是吗?”
“鸾儿,你不必担忧我。想做甚么,你就去做甚么吧……母亲不会再束缚你……我的鸾儿终究长大了。现在在你的身上,我仿佛看到了当年我的影子……”刘氏红着眼睛,目光带着怜悯,悄悄地抚摩着云鸾的头发。
当年的她,也是十六七岁,面对那一场灭门剧变,她也如同现在的鸾儿一样。痛,必定是痛不欲生的,但是再痛,再难,这条路都要走下去……
“鸾儿,好孩子,不哭了啊。你别担忧,母亲不会等闲倒下的。母亲会撑下来的……你说得对,母亲但是曾经,与你父亲上阵杀敌过的。这一辈子,我甚么腥风血雨没见地过?”
云鸾惶恐失措给她擦眼泪,肉痛到了极致,一遍遍喊着母亲,让她沉着。
不晓得过了多久,厅堂里的哭声,垂垂地停歇。
“大嫂,你晓得的,我就算再恶劣,也不敢拿着父兄的存亡来开打趣。如果我所料不差,四天后,这个动静就会传遍全部南储……”
必然是如许的,必然是。
她的脑海里,不由想起了二十多年前,刘家遭受的那场大难,瞬息间显赫的将门之家,不过一夜间便家破人亡,灰飞烟灭了。
刘氏坐在那边,闭了闭眼睛,再展开眼时,她佝偻着身子,颤巍巍地将云鸾搀扶起来。
言嬷嬷的心,蓦地一颤,她不由自主地想到,二十多年前,刘家所经历的那一场大难。
但是没偶然候了,即便她不能接管,也得接管。
当时的她,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女人,她落空了太多太多至爱的亲人,现在汗青又要再重演一回。
俄然她的身子,忍不住晃了晃,面前一阵阵眩晕传来。
大嫂这会儿也垂垂地沉着下来,她仿佛垂垂明白了,小四到底要去干甚么了,她眼睛发红,从地上爬起来,紧紧地握着云鸾的另一只胳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