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思着，像是奉告玉宫隐士，又仿佛自言自语：“我要找到他。走多少路，杀多少人，我都要找到他。”

天章听了反而笑起来了，道：“他不是求朕要同一昆仑吗？朕满足他，只不过这昆仑法尊的位置是轮不到他了。”

两人四目相对，傅冉握住他的手，朴拙道：“天――命――之――君。陛下，你是哪一个字不明白？”

“我不会让他死得太轻松。我要让他比大灾之年饿死的流民，大战以后躺在死人堆里只剩一口气的伤残，还要死得痛苦百倍。”

傅冉恍然，他笑了起来：“是孩子来了？”他本来就想着前次如果胜利，天章应当就是这几天感遭到胎灵。

他点点头，感慨道：“这个孩子来得真是时候！”

失落的四人中有两人是天章钦赐给齐仲宣的。

他渐渐在傅冉身边坐下。傅冉抱起他的腿，搭在本身的腿上，两人抵足而眠。

朝阳出来了，敞亮的天光里，他的脸白得像将死之人。玉宫隐士到底没抗住猎奇，问：“去找谁？”

两人一齐傻笑起来。

“上清院的玉宫隐士也不见了！上清院说他傍晚出去访客，以后就没有再返来。因玉宫隐士偶尔会住在客人家，是以没有在乎此次深夜不归。”

齐仲宣伤不到他的心。

天章回到宫里又躺在榻上补个眠。

淮阴王府里外完整搜过，除了住得靠近马厩的粗使下仆，府中一个活口不留，搜到一共五十二具尸首。拿了名册盘点了人数，发明失落四人，都是近身服侍淮阴王的人。

“是谁奉告朕，这些人都调/教得万无一失的？”天章道，“起来吧！淮阴王到底从小就在昆仑精修。”

齐仲宣淡淡道：“你只要听我安排就好。徒弟那边我自会交代……”他稍稍一放手，玉宫隐士立即呼吸顺畅，捶着胸连连咳嗽，但看着齐仲宣的神采，却不敢大声。

玉宫隐士等不到齐仲宣的答复，终究忍不住叨唠起来：“俄然离京，不晓得陛下会如何措置……唉！法尊留我在京中是另有事件，我昆仑的事情还没办好，你却逼着我随你出京，法尊如果究查起来，我只能实说是你逼我出京的……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找法尊为好，要不然……”

又把事情交代梳理一番，天章才让人都退出去，命陆皓兼顾这件大案。

天章看向他。在幽幽烛光里，傅冉的眸子里仍有一层敞亮的光彩,他说：“我没想过别人来清算梁王的残局。我向来都不作他想――你就是天命之君。”

齐仲宣低声说：“李摩空。”

“我们这是要到那里去？”玉宫隐士熬了一夜才敢问出口。

“叔秀？”傅冉用脚抵抵他的腿，“你还要干甚么？”

天章的眼神定定的，傅冉坐直了：“叔秀？”他一把抓住天章的手腕去探他的脉，怕他是气过了头，邪气入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