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描述大同小异，根基分歧：一个技艺极好的黑衣人，从树上俄然一跃而下。一剑就冲着顾嘉时面门劈下来。一剑就砍伤了顾嘉时的脸，凶手一剑未致命，当即立即就提剑逃脱了。虽有几个热情人往凶手逃窜的方向追逐，但都不如凶手敏捷，不一会儿凶手就在都城的茫茫夜色中消逝了。巡城司只好将那几条街都封了，挨家挨户搜索。

天章苦笑：“连你都怕，看来朝中已经是民气浮动了。”

来向天章禀报案情的大理寺卿低头道：“臣觉得，案情严峻。当等陛下摆驾回安闲殿后，再渐渐查证。”

恰好刺客一剑就砍伤他的脸，然后就跑了，明显目标就是这个。

现在天章一女一子，都是傅冉的孩子。一家四口全在两仪宫。在天章傅冉看来是嫡亲之乐，其乐融融。在朝中众臣看来，倒是皇后挟持了天子和公主皇子。

太医说到此处顿了顿，又道：“只要一件事――那一刀不巧伤在了顾侍书的正脸上，伤口的位置是从额头斜划下来，一向拖到下颌，恐怕会破相。”

顾嘉时是伴驾摆布，在朝廷中枢行走的秘密秘书，伤了脸，破了相，哪怕天章恩准他今后仍留任原职，恐怕也会被四周人的目光群情，逼得自行请退。

天章看着他脸上神采，又问：“你还是惊骇？”

不管谁这么深仇大恨，想毁顾嘉时的容，都是天章的宠任给他招的祸。

顾嘉时被砍到时并不痛。当晚恰是六月中旬，丰泽街的夜市还开着，食肆酒坊里的人声像浪一样一波一波传出来，夜风动摇挂灯，树影在灯光中闲逛。

天章被这案子弄得愁闷。

天章蹬了他一脚。

“群臣都有不安。”陆皓做丞相已经多年，与天章说话直接多了。

当晚天章就和傅冉说了摆驾回安闲殿的事。

“满是外伤。刀口很长，幸亏不深，不会危及性命。昨夜洗濯了伤口，止血包扎以后用了安神的药物，顾侍书已经安静下来，应无大碍。”

“没有没有，少爷放心，是血流出来了，并没有伤到眼睛。”

一个上午，丞相，巡城司，暗卫，崇玄司，都往两仪宫跑了一趟。

到了下中午候，巡城司竟然在一家青楼里搜到了刺客。连带凶器都找到了。店东没想到自家会摊上这大事，早吓得颤栗，指天发誓刺客眼熟，必定是本身翻墙混入店中的。

天章困乏了，他睡下躺好，说：“来吧，陪我躺着。我晓得你感觉做皇后没意义……”

太医说完以后，低头退到一边，过了半晌，才听天章道：“不要怜惜任何药物。叫太病院再拨三个太医，特别要善于医治伤疤，与你一起，分红两组，每天轮换着，去顾家问诊。”

下臣是不想显得不体贴，天章是不想显得太薄情，因而来来去去很多人来禀报案情，天章也一一扣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