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落第从怀里取出一方小巧的金属盒,挑开卡扣后,一点烛火“噗”地亮了起来。
“你这身衣服,多久没洗了?”
他这位十师兄,五官漂亮、温文尔雅,就是不再年青,两边眼角乃至已经有了藐小的皱纹,看上去起码要比白日官年长十岁。
“你这身也该换换了。”想了想,他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叠旧衣服,顺势往前一递,“这是我之前的衣服,没穿过几次,你先套着。过两天去到县里,再帮你做身好的。”
阎小楼贴着墙根,拘束道:“不、不消了。”
顺着他的视野转头看了一眼,贾落第一边往前走,一边随口道:“他是老伯,做饭的。”
再看时,阎小楼那身灰玄色的短衣已经暴露本来的色彩。
沉默很久,白铁生长长的出了口气:“不早了,都散了吧。”
差点把他给忘了。
突如其来的一巴掌,吓得阎小楼打了个激灵,猛地跳开半步。
阎小楼让他看得喉咙发紧,低着头,胡乱在身上瞄了几眼:“怎、如何了?”
他试着动了动,身上一下轻巧了很多,眼中顿时多了几分崇拜:“师兄,这是甚么?”
少年埋着头,一副要哭的样儿,贾落第也真是受不了。把衣服往他手里一塞,顺势在阎小楼后背推了一把,催促道:“去,上里屋换上。”
因为跌落山崖,猎户满身多处骨折,脏器毁伤严峻,算是天赋不敷。比及它消灭尸气,天赋境小成,已经是两年后的事了。
对劲的点了点头,贾落第表情大好:“走,去用饭。”
号召阎小楼坐下,贾落第取出梳子,帮他将打结的头发理开,整整齐齐的梳了个发髻,又配了条月红色的发带。
白日官出世七载,从北境到南疆,萍踪遍及中原。
“嗯?”
等弟子们都走的差未几了,徐清风把季嵩年也带了出来,只留下白日官,让他跟师父叙叙话。
贾落第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,肇事的手今后一背,讪讪的笑了笑,不太美意义道:“吓着你了?”
这里固然悠长不住人,但偶尔也会打扫一下,屋里并没有甚么较着的异味或是潮气。就是小了点,也空了点,除了一张小方桌,甚么都没有。
贾落第一收下巴,以批评的目光看了他两眼。
阎小楼让他推了个趔趄,好悬没摔着,内心却莫名感觉暖洋洋的,浑身高低都透着舒坦。
笑着答复一句,贾落第看着阎小楼那一身露着白边、破褴褛烂的衣裳,撇着嘴,还是不太对劲。
阎小楼愣了愣,这类事无大小的体贴,是他从未感受过的,一时候竟有些手足无措,不晓得该如何回应。
十几年了,贾落第早就风俗了师父的冷待,这会儿也没往内心去。还是面带浅笑,道了声“是”。
贾落第从速托了他一把,没让阎小楼一揖到底。正要打声号召,徐清风已经先开了口,非常冷酷道:“你带着小楼,给他找个住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