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问道之前不准烙骨,这是铁律,你不晓得?”
由俯视变成平视,季嵩年直犯含混:“师兄,如何了?”
这一番考虑,阎小楼浑然不知,只瞥见贾落第还是是横眉立目,一脸的余怒未消,也就没敢往前凑。
季嵩年嘟起嘴:“师兄,你别活力嘛……”
一句诘责,问得人哑口无言。
入夜。
他这个小师弟,也就是赶上了好时候,适值二师兄、三师兄都不在,师伯门下无人,又上了年纪,心肠不免会软一些。碰上点鸡毛蒜皮、旁枝末节的小事,睁一只眼、闭一只眼也就算了,从不计算。
好嘛,刚把季嵩年骂跑,他竟然还敢心存妄念。合着他只顾看戏了?
因为正挡在门口,又逆着光,阎小楼看不清师兄脸上究竟是副如何的神采,只闻声他以寒彻彻骨的声音如是说:“五师兄生性孤傲,桀骜不逊。当年,以天元七重境强行烙骨,终究招致反噬。若不是师父、师伯脱手,只怕早已命丧鬼域。饶是如此,一身修为也毁损殆尽,人不人、鬼不鬼的过了这十几年。”
一声断喝,吓得阎小楼皮子一紧。
阎小楼双手交叠,抬头躺在床上,就那么直愣愣的望着天儿,吵嘴清楚的眸子动也不动一下。
躬身抽出匕首,他就势往老者身边一蹲,拉起对方的胳膊,对着暴露在外的小臂就是一刀。
“啊?”
“刚才的话,你都听……”
阎小楼用刀尖挑开伤口,往两边看了看,他的皮肉微微泛白,还是普通的色彩。
小家伙死不认错,一味地撒娇、卖乖,终究把贾落第完整触怒了。不等他说完,便乌青着脸,猛地呵叱了一句。
转过甚来,将三具尸身挨个打量一遍,他是越看越喜好,越瞧越欢畅,一个没留意,竟然痴痴的笑了起来。
劈脸盖脸扔下一句,贾落第拂袖就走。
季嵩年偶然为之的事,他呢?
阎小楼被撞了个趔趄,回击扒住门框,探着脑袋看了一会儿。发明季嵩年直接奔着白铁成的房间去了,不由有些担忧:“师兄,小师兄仿佛去找师伯了。”
将又湿又凉的手掌往腿上一撑,他耐着性子,尽能够和缓道:“小年,你要做甚么?”
阎小楼并不贪婪,甭管孰强孰弱,能起尸就已经很好了。
可他当真想了想,烙骨,拼的是修为,更是道心。
由此推断,女尸生前修为最高,应当在问道境,老者次之。至于那具男尸,只是尚未入道的浅显人。
“小年!”
贾落第侧了侧头,阎小楼那一派狂热的目光落在他眼中,顿时将本已停歇下去的肝火再次勾了起来。
事已至此,小家伙仍不思改过,贾落第也狠下心肠,双手将人箍住,就盯着他的眼睛,语气更加峻厉:“没想烙骨?你说的倒轻松!不起尸还好,一旦起尸,若不烙骨必受反噬。到当时,你要如何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