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好一少年郎，脸上笑容犹在，笑意却没了，一汪极致的酷寒浸出眼底，几近结着冰碴子，令人望而生畏。

说话间，他猛地伸开五指，抬手往阎小楼身上一罩。一道肉眼可见的半透明樊篱刹时成型，一下就把他圈了出来。

与此同时，一名白面墨客徐行踱至门口，单手将本来挂在廊下的铜铃悬在面前，扇尖悄悄往上一敲。一边听着清澈的脆响，一边低调子笑道：“小玩意还挺成心机。”

而另一边，陆湘子鼻翼一张，攥着折扇的手“嘎巴嘎巴”直响，太阳穴更是一突一突的，心中狂骂唐晓棠。

“你，阎小楼，你是谁，你经历过甚么，我不体贴，也不在乎。而现在……”说到此处，本来陡峭的声线俄然颤抖了一下，阎春雨抬开端，一双铁拳紧握，微微红了眼眶，“你于我，有再生之恩，于萧郁，有临危蹈难之义。我有任何疑虑，自是不会瞒着你。”

阎春雨躲闪了一下，一贯非常果断的目光微微错开，略有愧色道：“我亲眼所见。”

伴着“叮叮铛铛”、顷刻间便连成一片的铜铃声，房门被人一脚踹开。

阎小楼雪中送炭之举，他感念于怀。不言谢，是因为任何说辞都过分薄弱，倒是实实在在交了心的。

朱朱舔了舔嘴唇，最后的震惊过后，脸上还是保持着略显夸大的神采。

已死之物，竟然非尸、非僵。

阎春雨深深地吸了口气，肩膀微一起伏，即半垂着视线，推心置腹道：“在此之前，存亡于我并偶然义。”

闻言，一向目不斜视的阎小楼转了转脖子。没有任何温度的视野就跟刀子似的刺过来，仿佛像要将他的胸膛生生剖开，验一验内里那颗人苦衷实是何种色彩普通。

阎春雨眉心微凝，凭他的经历，当然明白，有些事，就合适埋在内心，不但不能说、不能提，最好连想都不要去想。强行揭人伤疤，其成果只会是血淋淋一片惨烈，这绝非他本意。

关于地尸，阎小楼固然急赤白脸地跟他解释过一次，无法人家底子没往内心去。

“哪些东西？”

这话说得不太隧道，乍听上去，恐有出口伤人之嫌。

“仅此罢了。”

“哼。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，阎小楼噙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凉薄与讽刺，持续诘问道，“你还晓得甚么？”

略显放纵的话语中，阎小楼目光一散，大起大落之下，心境一时难以平复。正跟那缓着呢，一道威压俄然如惊涛骇浪普通囊括而来。

庞大的撞击声下，一坨黑影径直冲将上来，葵扇大的巴掌往阎小楼脸上一拍，连人带凳子，“咣当”一下就给按到了地上。

阎小楼咬了咬后槽牙，语气渐趋森然：“这些事，你从哪晓得的？”

后者顺着他的力道，死猪似的偏出去五六寸，脑袋往外侧一歪，早已是晕得不能再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