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顶的洞口已封死，他们跃不上去，眼下也唯有向前一条路了。

他们吃完，邻近找了间宫室安设下来，等鸽子的复书。

两个厨娘便不再多话，房内立即响起一片锅碗油烟声。

“如此说来，这行宫住不得了，也罢，黑鸮未追来这个方向，我们赶路时接动静也无碍。”

“买朝廷命官的命，报答是平常的三倍。江湖中人，杀了便杀了；官家的人，更须不留陈迹。”

辛寒看了绿衣一眼，切近一侧，探身一瞧。

绿衣不大美意义地抿了下唇。

黑鸮既然做的事性命买卖，说到底便还是买卖人。

不大的洞室内，箱箧大开，透出宝光熠熠，地上黄金彩宝散落一地，一样横陈地上的，另有五具容色活泼的死尸。

辛寒拿过绿衣手上的酱肉，裹着油纸滴了两滴酱汁进早已干枯的墨砚，执起一旁毛已粘结成绺的笔顺手蘸了几下，提笔时，砚台里色块浑浊的酱墨里还飘着几缕笔毛，他视而不见，径直在从椅边垂落的破帐缎子上撕下一小条，落笔挥毫。

绿衣在踏入廊道的前一瞬，蓦地一阵恍忽，一副与面前气象似又不似的图象划过她脑海，仿佛她畴前经历过近似的事件一样。

他叹了口气，并指为哨，绿衣未闻哨声，一只壮硕的鸽子就以与身形不符的迅捷行动扑腾进了破纸窗，落在他面前。

辛寒：……

辛寒发觉她的停顿，回眸看她，她在他的目光中立时回神，强自压下心底的惊奇，重新收拢重视力鉴戒四周，给了他一个“无事”的讯号，他也未几问，回身徐行前行。

第三日，绿衣再去膳房淘换干粮的时候，听得两个厨娘抱怨：

“不缺。”

待他将那位鸽中懦夫放飞，绿衣也清算清算好了食品和行装。

好嘛，她晓得她是个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的人，她也没说本身不是嘛。

俄然，她偶然间拂过量宝架上一个花瓶，瓶身顺着她的力道转了九十度，脚下蓦地裂开一个大洞，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直直坠了下去，甩出的丝带没够到任何一件立得住的器物，辛寒抢身过来，救济不及，只好赶在洞口合拢前也跳了下去。

辛寒说：“都杀了便是，于黑鸮不算难事。”

“不然呢。”

“……若我吃的是熏肉，那你怕不是要用肥油润墨。”

绿衣看他：“那你……缺钱？”

辛寒笑睇她一眼：“如你所愿，不赶了。”

“呵，他们也就张狂这几日了，辽王再有几日就到了，看他们还敢偷吃。”

“实在不成，他们也只能双倍退还定金，将这票据拒了。当然，这环境少之又少，我也只听过一例罢了。”

辛寒大抵听出了她的意义：“黑鸮不会泄漏卖主的身份，我现查也来不及，何况，我们尚且不能肯定是否在黑鸮的票据之上，你又能买谁的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