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问:“那如果……她没有死,你会奉告亦离让她醒过来的体例吗?”
临行期近,叶萱展转难眠,干脆手执小纨扇到院中乘凉。她背靠廊柱而坐,眺望苍穹星空,不知亦离和安闲他们,此时是否已顺利找到十方地点地。另有远在翼城的燕旻,不知是否统统安好,算算日子,华媖腹中孩子已六个多月了,不管之前有过何种过节,她仍但愿她能安然诞下燕旻的子嗣。
她一起漫无目标地张望,在马车刚拐入睿王府门前的通衢时,一眼瞥见拐角处那棵梧桐树的树梢上,挂着一只半旧不新的鹞子。那鹞子看着应是被风吹落挂在树梢上,又因那树太高以是取不下来,但当叶萱瞥见鹞子上的图案时,心中顿时一跳。鹞子上画的是飞仙图,和别的飞仙图分歧,这鹞子上的仙子,只要十岁摆布,一脸娇憨,还是个孩童。眼眶刹时一热,叶萱对这只鹞子太熟谙了。
室中一阵沉寂。叶萱站在原地,没有再说话。
此次的沉默比方才更久,但终究,他还是道:“我不晓得。”
达到朔安的时候,已是七月中,离极阴之日只要两个月。朔安地处晋国最北处,二十年前是全部大晋朝物质最匮乏,人丁最希少的处所,但自睿王被贬到朔安,二十年来励精图治,现在的朔安与当年早已不成同日而语。
前去朔安的路并不承平,一起上大大小小的伏击不时产生,伏击的人五花八门,有江湖门派,有游侠异士,也有各国皇族的隐蔽权势,这些人实在并不完整部会十方策,他们只是探听到能翻开十方的异血人正在前去朔安的路上,因而抱着哪怕本身得不到十方策也不但愿别人获得,先抢走异血人再说的心态,埋伏在通往朔安的各条要道上。但这统统早在燕诩料想当中,他对这些见不得人好又妄图分一杯羹的人向来毫不包涵,一概赶尽扑灭。
夜风轻拂闲逛了花灯,灯火映照中,那两朵萱草花顶风摇摆,两只蛐蛐儿在萱草丛中跳动,活泼活泼。她怔怔看得入迷,脑中不由自主想起那晚,他在灯下提袖执笔,萧洒放逸地勾出那几棵萱草时的景象。
他的手复又按到弦上,带出一阵浊音,“去吧,早些安息,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了。”
可现在,这只鹞子在树梢上迎着风飘飘摇摇,只等突破将它缚在枝桠上的阻力,一飞冲天。本已死寂的心,瞬息间荡起一道激流,本来他们并没有放弃,他们也在等候那最后的时候,她心底深处那巴望活下去,巴望获得自在的*之火,再次被熊熊燃起。
燕诩没有转头,只悄悄看着玉棺中的伊人,沉默好久后,才道:“我不晓得。”向来没有人翻开过十方,他不晓得作为祭品的人会如何,正如他一样不晓得异血人会不会流干身上的血而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