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衡闻言，双手蓦地收紧，十指上的枢纽因用力显得发白。沈寒枫见状，将“让司云师兄帮你”这句话又咽了下去。贰心中实是不肯思疑司云的，毕竟此人算是青华峰上仅存的几个对他抱有美意的弟子，但是杜衡的情状明显白白地奉告他，这件事同司云也是脱不了干系。

卓君尘似有所感地看向洞府外，沈寒枫本来半坐在冰榻前，此时却站起家，低声同他道：“阿尘，你在这里照顾一下杜衡，我出去看看。”

沈寒枫将杜衡谨慎翼翼地放下，青色的弟子服被杜衡身上的水分沾湿，显出褐色与红色交杂的班驳水迹。杜衡还未复苏过来，俊脸发烫，嘴里还说着胡话。

沈寒枫本来想说不必，见卓君尘一脸当真，便还是点了点头，谢过他的美意。

沈寒枫一怔，杜衡固然常日里也多遭灵药峰的弟子架空，却从未说过这般沮丧的话：“假如你和师叔有甚么龃龉曲解，我去求师尊替你们开解。”杜衡受这般对待，多数是发明了甚么不堪的端倪，让扶贤晓得对青华仙门和杜衡两方都好。

沈寒枫这才重视到本身一身的水迹药渍，瞧了一眼杜衡，再没有对峙。

卓君尘应下后，有些失落得看着沈寒枫朝外走，寒冰洞府固然粗陋，却也不成能只要一个隔间，未能瞧见师尊换衣的美景，卓君尘心中多少有些遗憾。不过非论如何，现下最首要的，便是先措置好杜衡的事情。

卓君尘顿了顿，神采庞大道：“司云马上便要到了。”

“我正有事要来找沈师弟呢，没想到沈师弟先一步出来了。”司云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。

“杜衡？”沈寒枫半俯下身。

扶渊见是他，固然脸上的神采还是带着怒意，却语气安静地同司云道：“杜衡前几日身子不适，我便替他定了医治的体例，未免劳累，不让他见师兄弟。谁知我本日去检察他的病症，杜衡独住的房中空无一人。我问了山上弟子，他们都说沈寒枫曾来找过杜衡。”

杜衡嗤笑一声，笑容不达眼底，黑沉沉的眼中幽深无光：“一丘之貉。”他撑起家子半坐着对沈寒枫道，“不要信赖那些人，扶渊也好，扶贤也好，都不是甚么好东西！”杜衡脸上现出一抹仇恨，心中最悔恨的阿谁名字，此时却未能言之于口，便只是想起，也感到锥心之痛。

“我觉得师兄是指我那只黑猫，没想到倒是为了狐狸而来。”沈寒枫实话实说，心中却感觉古怪，既然他已经说了狐狸不见了，司云又为何问起煤球来，仿佛是用心挑他的刺似的。

“沈寒枫！快将我徒儿交出来！”

“那杜衡便奉求你了。”

卓君尘瞧见中间石榻，同沈寒枫道：“先将他放到床上吧。”说完，他便先一步上去将石榻上的被褥放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