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续有浑身血污的部将返来禀报，冯继业却站在营地里左顾右盼。好久后他说道：“这片处所靠黄河，有绿洲水草，必定不止一处部落。中军驻扎在此地，诸部散出去，把周遭数十里内羊都牵走。”

使者哭丧着脸道：“折公定要管管，那厮像疯|狗一样到处劫夺滥杀无辜！冤有头债有主，野辞氏劫夺了朝廷军马，大许军不是应当找野辞氏问罪么，关我们甚么事呀！”

近处混乱不堪，前面的树林里也时不时传来了惨叫声。冯继业跳上马，见中间有个受伤的人正在嗟叹，便走上前一刀刺进那人的脖子，见那人双手捂住脖子大张着嘴正在吐血，双腿在地上不竭地抽|搐，冯继业却非常淡然地抓起那人身上的毛皮擦拭马|刀刀锋。

折德扆佯作没有闻声，沉吟半晌又道，“如果诸部把李彝殷交出来，或许另有体例化解兵戈。”

中间烟雾腾腾的帐篷里，俄然奔出两个浑身是火的人，一面惊惧地叫唤，一面在地上乱滚，双手在燃烧的毛皮上混乱抓扯，糊味伸展，嘶声裂肺的叫声非常惨烈。

冯继业大呼着冲到帐篷之间，正见两三小我从帐篷里跑出来，便踢顿时前，居高临下一刀劈畴昔，惨叫和血立即溅起。很快就见不远处冒起烟来，火光垂垂腾起，四周都是猖獗的叫唤声。

折德扆一脸无法道：“冯继业的人马，本公管不了。”

监军上前，沉声道：“冯将军干这等事，谨防秋后算账。”

折德扆瞪了他一眼：“天子远在两千里以外，怎能事事都晓得？”

这时侍卫禀报野辞氏在灵州驿馆的人求见。折德扆叫人带出去发言。

一些羊正在草地上渐渐地挪动吃草，树林中间有一片帐篷，四周用木栏围成圈。羊群里零散骑马的人仿佛发明山坡上呈现的数骑了，他们正昂首向这边张望。

一群党项人面面相觑，只好鞠躬从大堂门口出去。他们还在群情，有人建议道：“月姬郡主是大许皇妃，传闻很得中原天子宠嬖。能够遣使去东京，设法见月姬郡主一面，让她劝说中原天子。”

冯继业一本端庄道：“去别人羊圈里牵羊……当然要拿着刀枪去。”

“两条腿的杀光，四条腿的牵走！”冯继业大喊道。

初夏时节是一年中草木最富强的季候，西北边疆一样如此。

冯继业说罢从背上把马刀“唰”地拔了出来，转头招了招手，更多的马队冲上山头了。上面那草场上的人拍马就向营地那边飞奔而跑。

一个党项人问道：“敢情大许天子也制不住冯继业？”

黄河北岸蜿蜒的马队群正慢吞吞地挪动。冯继业一张脸的皮肤晒得又老又黑，髯毛乱蓬蓬的，身上极新的甲胄大氅仿佛一件新衣披在乞丐身上。他正滚滚不断地和监军文官、部将议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