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离阴着脸上前，小声道：“老夫先前见了个河北的老友，奉告老夫一个奥妙动静，大名府连续调兵南下……仿佛是奉了符皇后的密旨进京。”

只剩下李处耘单独站在洛河之畔，迎着河面的风，久久不能挪步。

“李公……”仲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李处耘转头看了一眼，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，仿佛有甚么事。

但是洛阳城紧闭，不准李处耘雄师进城，乃至请许军驻扎洛河北岸、勿要渡河，只派官员联络赐与粮草军需之事。其官员防备猜忌之心非常较着。

李处耘神采一变：“有兵权又如何？”

一众骑马而行的人服饰不一，有的梳着小辫、有的披头披发，另有秃顶和戴帽子的。他们缓缓靠近被抛弃的工地，在那指指导点张望。

李处耘皱眉道：“这动静失实？”

……

他又从人群里找到吐蕃脱思麻诸部来的使者，对他们说：“河西党项诸部已无路可走，大量部落南迁进入你们的地盘，若尔等不施以援手，党项人必得找水草之地求存，便会与尔等争夺地盘。将来会变成西北诸部内斗。

“党项人、吐蕃人、嗢末人（凉州土人）、回鹘人，只能结合在一起。”李彝殷瞪圆眼睛大声道。各族人引颈张望，连党项人也反应冷酷……首要李彝殷连续大败了两次，已经让各部落产生了不信赖。

“许军大将已经吃紧忙忙归去争权了！”一个鬓发斑白的大汉喊道。

但是，当年赵匡胤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，甚么都有了。一夜之间，不也是身败名裂，最后仍然身首异处……

何况大符皇后与贵妃同为今上之妇，妇人最善妒，她能与李贵妃至心结好就奇特了。现在离心离德，势所不免。

他以多年经历产生一个直觉：凶恶。

李彝殷随即用党项话对四周的人道：“许国人杀我后代牛羊，夺我牧场，天下之大，我族在那边生息繁衍？！”他说到这里，神情和语气充满了悲壮，“当今天下，不争则亡！没有轻易之地，吾等是要如丧家之犬寄人篱下，还是进军更广漠的大地，获得更强大的气力?

李处耘皱眉道：“仲先生想说甚么？”

李处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，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
李处耘垂首深思，他拿粗糙的手不竭用力摩挲着脑袋，千头万绪、踌躇不定。

“你下去罢！”李处耘俄然冷冷地打断了仲离的话。

李处耘竟未辩驳仲离，因为贰内心也清楚，如果符皇后在朝，李家是符家最大的敌手实在是显而易见……

又是冷场好久，终究连续有人策顿时前，承诺归去帮李彝殷压服部族。

这阵子他被庞大的精力压力折磨得头发都白了很多，想了太多太多。

仲离的声音又道：“别人抓紧光阴算盘布局，我们却至今毫无方略……老夫实在担忧公之安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