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季的暴雨说来就来,时断时续、时大时小,一口气下了三天雨还未停歇。雨帘被风一吹,就像一条条乳白的纱帘随风飘零着,又像大雾在半空洞动。了望晋阳城,城楼城墙仿佛覆盖在深深的烟云当中。雨水浇灭了烽烟,也冲刷掉了伤亡将士在城墙上留下的血迹。战事被搁置下来,城外筑起了藩篱工事围城。工过前面只见大片的帐篷,就仿佛雨天无数的伞普通密布。下雨后气候转凉,涤尽了酷夏的酷热;但风凉之余,潮湿也让人们苦不堪言,因为没那么多房屋给统统的将士居住。帐篷没法完整挡住雨水,枯燥的柴禾也很完善,将士们打湿的衣甲只能用火烤个半干,半湿不干的衣裳裹在身上确不是那么舒畅。最不便利的是门路的泥泞,连通各营地的门路被踩得稀烂,人马走在上面就像在池沼里徒步行走,又像身在水稻田的淤泥里寸步难行,一脚下去烂泥直接淹没脚踝……驿道通衢上好点,地盘被车马耐久碾压很健壮,雨水未能渗入太深;但硬土大要附着一层薄稀泥,像光滑剂普通,人马走在上头很滑,一不谨慎就要摔。周军各军大将每天去中军大营,仿佛正在为了是战是退争辩不休。大将向训再次派人来叫郭绍去他的大帐见面,此次向训看起来神采有点难堪,并屏退了摆布。以郭绍与他交友相处这段日子看来,向训实在是个实在人。但实在人也不免会偶尔脑热拍胸脯说甚么“我带你去见官家,让官家别的给你封个官”之类的轻巧话;见到向训现在这神采,郭绍就晓得这事儿能够没那么轻易。周朝比不得汉唐大一统大帝国,但好歹也是天下最强的中原政权,柴荣好歹也是受天下人承认的天子……就算北汉主等人丁头上不承认柴荣是天下共主,但内心必定也会把柴荣这个天子当回事。天子是那么好见的么?郭绍见状,忙好言道:“向将军礼贤下士,多番访问末将,末将已是受宠若惊。末将这点微功,朝廷必会论功行赏,倒不必特地去讨要官位。”郭绍如许说倒不是为了拍向训的马屁,也不是在谦善,确切向训和本身的职位差异太大了,人家几次伶仃见面,确切是很给面子、赐与了充足的尊敬。向训问道:“对了,上回张都批示使替你表功,是要升甚么职位来的?”“批示使。”郭绍道。向训皱眉道:“批示使才多大点官,手底下最多不过五百兵,还指不定是些甚么兵。太低了!”郭绍据实答复:“末将此战之前,只做过都头。”他不但是据实答复,还没详细解释:都头只当过一天,实在是个小队长。向训摇点头:“阵斩张元徽的名头,与一个批示使不符。何况别人不懂,本将来能不懂?忻口救史彦,如若郭郎不在,史彦已死。就凭这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