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继业道：“若要舒坦，俺这新建的庄院，伸手锦衣玉食，岂不舒坦？”

世人哈哈大笑。

曹彬道：“你传闻的事儿不错，不过南边乃蛮荒瘴气之地，冯将军果然要去？”

曹彬惊诧，不再扣问，“驾!”他呼喊一声，加快了战马的法度。

冯继业在曹彬面前说话倒是客气，打躬作揖道：“鄙人知曹私有要事在身，不过天气见晚，曹公本也要找处所投宿。如曹公不嫌，便到舍间姑息一宿，也让鄙人略尽地主之谊，明早鄙人也不强留。”

宰相李谷随即保举曹彬领“南面都摆设”的调派，郭绍觉得然。印象里曹彬对于南边步兵很故意得，南汉国就是他拿下的。

这时曹彬感到身上触及细致冰滑的东西，展开眼睛时，瞥见有一小娘在他身边耳鬓厮磨。曹彬稍稍挣扎回绝了一番，也没听明白那小娘说了些甚么。此时高门大户用家|妓接待来宾非常遍及，唐朝的官府都养着官|妓，用来接待来往的同僚。曹彬也没感觉是多严峻的事儿，便从了。

未几时，冯继业一脸笑容出去了，抱拳道：“曹公昨日喝多了，今早俺便没叫人唤醒您。不过迟误两三个时候，也误不了事。俺这就叫人弄些早膳来。”

曹彬笑而不语，他是客，不管仆人做甚么菜，嫌东嫌西老是不好。

曹彬顾着驱马，沉默很久，又问：“人总有改过之时。”

一整坛的黄酒，接着是烤羊腿，羊杂汤，炒羊肉，另有一大盘饺子。等开动筷子后，曹彬夹开一只饺子，见是羊肉馅。曹彬不由笑道：“冯将军本日做的是‘羊全席’哩！”

昨晚曹彬喝得酣醉，如何晓得这娘们是谁！但事已至此，曹彬也不好指责这小娘。

吕端毫不踌躇道：“镇国公（史彦）超脾气暴躁嗜杀，斜目对人不修礼节，却为人坦直有忠义之心。建国侯（冯继）业暴戾喜杀，却喜追求。”

曹彬一面跟着进庄院，一面道：“冯将军好兴趣，不爱功名爱牧羊。”

曹彬自号儒将，比较看重礼数，听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，便不再回绝，当即道：“那便恭敬不如从命，多有叨唠了。”

他便皱眉道：“冯娘子冰清玉洁，高门令媛，可曹某早已娶妻生子，这下岂不要孤负娘子？”

曹彬抱拳回礼道：“冯将军，后会有期。”

数日以后，枢密使王朴献平交趾的步调方略，郭绍大喜。⊙，

这下曹彬的眼睛顿时瞪圆了，差点没跳起来！阿郎便是家主、男仆人的昵称，这冯家的“阿郎”不是建国侯冯继业是谁？！

曹彬笑了笑，又语重心长看着冯继业道：“我方才之言非恭维之言，冯将军有勇有行刺伐判定，但所不敷者，戾气太重。你听我一言，今已非五朝战乱之世，冯将军的脾气得改改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