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符氏呼出一口气，瞪着眼睛看着罩顶，“我等他。”

过了不知多久，她又累得迷含混糊睡了一觉，这时寺人曹泰弯着腰入见，见皇后睡着了，也不打搅，径直在床前跪着。

“你莫骗我……我晓得我要死了……”符氏的声音断断续续、微小又带着悲伤，“东京的太医是医术最高深的……但我不想死，不想死……”

曹泰默不出声，万一皇后真死了，本身还得活下去，当然要投奔后宫新的仆人。不过他为皇后效力那么多，好不轻易获得信赖，仆人一下子就没了，竹篮打水一场空，如何能不难受？并且符后待他不薄，内心也是戴德的，必定也不好受。

符氏瞪着眼睛，急道：“他们也感觉我要死了？”

曹泰谨慎道：“回娘娘的话，见到了。官家明天就会解缆去寿州，今晚不知会不会来……”

这老寺人头发已经斑白，脸略尖、皮肤又白又细却没多少皱纹，身材薄弱，长得没有半点男人的模样。此时他却一脸严厉，眉间起了两道竖纹，仿佛如有所思，在艰巨思虑着甚么。这时他抬开端来，摆头看向穆尚宫。穆尚宫对这些行动何其熟谙，仓猝号召奉侍在侧的宫女，从速退走。

曹泰的声音更低：“官家说卫王另有女儿，筹办续娶卫王次女，符家恩宠仍然不减……只是，皇后娘娘提过，要把您的mm许给虎捷军都使郭绍，他在秦凤也立了大功，用不了多久便能够建节了……此事恐怕只能作罢、只能失期于郭绍。当然奴家不敢在官家面前提这事。”

过得半晌，符氏又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，方才挑开纱帘出去的穆尚宫见状大步上前，抓住了她的手。符氏神采惨白蕉萃，完整没有了平时那安闲端庄的气质，确是不幸得很，她幽幽问道：“我是不是要死了？”

符氏确切还没有要死的模样，但她感觉本身要死了，悲伤起来反倒比之前的几天精力好，起码没有整天昏睡。她又说道：“就算我是皇后，却甚么都没做，如果死了，人们会很快把我忘记吧……我要见官家，我奉告他……把我扶起来，给我打扮。”

曹泰道：“有个太医不会说话，说了不该说的！官家信赖太医的诊断，这才觉得皇后娘娘……娘娘不必担忧，等病好了，便治阿谁太医的罪，奴家已经记下名字！”

“哇”地一声，俄然符氏吐了一口，展开眼时，只见四周的人神采大变，宫女收了毛巾藏到了身后。符氏喘了一口气，咬牙道：“给我看！”宫女不敢抗旨，谨慎拿出毛巾，只见上面有一块嫣红的血渍，符氏一看晕了畴昔。

不过官家没说错，如果他情愿续弦符二妹，也算是对符家的恩宠了。对于符家而言，是大符在朝里为后、还是符二妹底子是没有甚么辨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