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业道：“静难军本就是大周的一个节镇，天子西巡，幸邠州并无不当。”

“免礼。”杨业道，又指着一侧的板凳道，“请魏使君入坐。”

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魏海超共同地说道。

……因为不是出征，雄师一起迟缓向西而行，天子的仪仗大张旗鼓非常雄浑。一行两万多人带着很多辎重，很快到了西京（洛阳），然掉队入关中，在京兆府（西安）逗留。

郭绍下旨处所只需筹办禁 军粮秣、统统从简，但每到一个处所逗留，都有安排行营行宫，以及犒军和宴会，破钞也是很多，难以制止。

当天早晨，前锋人马在乾州筹办好的行营里安营。西北夏季，气候阴沉，行军安营并不算艰苦，只要在营地里点一些药草驱蚊虫便可。

“话虽如此……”魏海超沉吟半晌，“今上几年前曾与一个折家后辈有隙，一贯与折公没甚么来往、友情甚薄。现在俄然调禁军入城，会不会有……”

魏海超听到这句话，只好站了起来，抱拳道：“下官先行辞职。”眉头倒是皱着的。

如果伶仃与邠州官员“密议”，明显瞒不过禁军将士的眼睛，连侍卫都是禁军的人！杨业在账内踌躇了好久，终究下定决计。

俄然有将领来报，邠州前来卖力欢迎联络的官员到了。杨业便叫人迎出去见面。

文官口中的节帅，便是杨业的丈人折德扆！

但杨业没有亲戚间的嘘寒问暖，径直展开枢密副使魏仁浦发的军令，看了一遍，说道：“天子銮驾要在邠州城逗留，本将为前锋将先期入城摆设行宫防务。请静难军节帅筹办好行营、禁军粮秣。”

杨业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武将董遵诲等人，不动声色地对魏海超道：“静难军可有难处？”

“哒哒哒……”大帐外马蹄声时起时落，杨业昂首望去，营地上尘雾昏黄，落日在尘雾前面灰蒙蒙的仿佛覆盖上了一层光晕，如同他的表情一样非常不清爽。

此时杨业奉旨为前锋主帅，手握禁军控鹤马军直、虎贲军一个军的兵权，在虎帐里他权力最大……但是，杨业回顾摆布，从上到下全数是禁军将士！

魏海超道：“杨将军言之有理。今上若想赶尽扑灭，又为何重用杨将军？”

侍从小将天然不会违逆杨业的意义，当下便道：“末将带杨将军前去。”

此次行军摆设，前锋不再是史彦超，而是杨业。这是比较受朝廷诸公存眷的细节。

杨业立即打断了他：“切勿轻举妄动！折公若拒禁军入城，便是抗旨，静难军可有长远筹办？”

杨业点点头：“如此这般，再好不过了。来人，带魏使君下去安设，好生接待。”

夏季的午后，安好的环境叫他感到有一丝慵懒。但是，不能立足，脚步还是要一刻不断地走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