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一座比较高大的屋子，刚走到一道房门四周，便听得内里的一个妇人声音道：“我们家请了尊佛返来供着！”

没错，恰是那块红绸，展开生长方形，中间绣着一只针脚混乱的朱雀，但看起来仿佛有点像一只小鸡。金盏绣的，一眼就肯定了。

符彦卿道：“好了，筹办开饭。”

金盏想到一件成心机的事：郭绍称帝为天子，御批奏章定天下，却写了一手丢脸的字；本身是个女子，却把女红做得歪倾斜斜。

曹泰听到符彦卿发话，心道，人道魏王年老昏庸，但时不时说句话却很有深意。

曹泰在宫里呆惯了，见多识广，一听这口气就不对，拽住中间的妇人小声道：“内里的人不欢畅哩，我们稍等一会儿再出来。”

曹泰忙道：“官家还记得您哩。”

金盏点点头。

听曹泰的口气，他仿佛并不晓得郭绍出征前，金盏送过他红缎的事；抑或听人提及过，但是不记得了，毕竟这事儿不算大事，一点风波都没起，又畴昔一年多了。就算曹泰还记得这事儿，恐怕也不懂。

“哦？”金盏猎奇地问，“是何物？”

符昭序的声音道：“我们家又不缺这点。”

连金盏都被他的模样弄得屏住了呼吸，目不转睛地瞧着。

不料刚想走，俄然两个端着木盘的丫环大声道：“咦，王婶，你如何和这位公公站在这里？”

张夫人的声音嗲声道：“爹……”声音拖得长长的。

“真是丑，唉。”她撇了一下小嘴，悄悄感喟一声。不过神情之间较着轻巧了很多。

曹泰又羞又恼，这些人的确是少见多怪！他|娘|的，要换作在宫里，就她们那种做粗话的奴婢，老子咳嗽一声，把你们的排|泄物吓出来！娘|的，岂有此理！

曹泰从饭厅出来，已是如何欢畅不起来了。走在路上，俄然闻声远处有两个娘们在说，“那人不是男人，上面没有的。”“难怪，俺说如何到内宅来了。”

曹泰顿时一愣，忙哈腰道：“不敢，奴婢就是个跟前跟后跑腿的奴婢，那里敢有甚么气？张夫民气直口快，又是对我们这类人说话，有些不客气是应当的。”

曹泰躬身道：“奴婢离宫时，官家召见奴婢，拿了一样东西，叮咛奴婢定要交给夫人。可在路上夫人一向没露面，这是官家亲手给的东西、下了圣旨，奴婢不敢太草率，此时才送到夫人跟前。”

现在这块绸缎又送回到了她手里。

妇人应了一声，出门去了。

曹泰无法，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，躬身拜道：“奴婢拜见魏王、湘夫人、大郎君、张夫人、六娘子……”

他忍着气，归去回禀金盏。不必交代如何说的，只要说一声“办好了”就行。

曹泰强忍着闷气，道：“奴婢刚走到门口，见着王婶，刚才还不知如何称呼她，愣了一下，便有府上的小娘先号召李婶了。奴婢多有打搅，还请张夫人勿见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