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寺人忍不住插了一句：“娘娘在娘家就是郡主，哪能和你们这类身份的人比拟？”

“嘶，这……”王忠低头深思，半晌恍然道，“李贤妃说她身份低，一无施礼，二对皇妃不敬，坏了端方。”

郭绍沉吟半晌道：“过阵子等这件小事稍稍畴昔了，我给你封个名位。”

俄然一丝伤感涌上郭绍的心头。金盏走的时候，他没有甚么要死要生的难过，实在感受并不非常激烈，更不像妇人那样悲伤得哭哭啼啼。但是，金盏的影子时不时就会冒出来，刺他一下；她的一笑一颦，点点滴滴，就像片段一样时不时莫名地闪过脑海。这个过程非常耐久，恐怕永久也没法消弭。

养德殿的厅堂采光不错，南北东三面通风，阳光从一扇窗户洒出去，郭绍刚走出去仿佛看到一道光雾普通，安好富丽的殿堂也蒙上了一层模糊约约的鎏光。

宫妇上前，又小声道：“您是不是感觉官家偏袒京娘？”

“健忘端慈皇后回符家去了。”郭绍面无神采地说。

“京娘。”郭绍温言唤了一声，目光细心地打量着她的脸，此时郭绍没想别的，眼睛就只要她了。

郭绍听到这里，情知京娘服了符二妹的惩罚，本来她就不是个完整不讲理的人，只不过这阵子确切有点忽视她……这女子也是人，不能像东西一样丢在中间也没事。

宫妇道：“还能如何？最起码认她违逆贤妃娘娘就是错了，娘娘的身份明摆着！也就是京娘惹着了我们，换作别人哪能这么轻巧！”

王忠一脸崇拜道：“陛下贤明。”

李月姬有气有力地说：“有甚么就说罢，我在你们面前有脸面也没用，别人又不承认。”

京娘道：“我不奇怪。”

郭绍抬起手在桌案上悄悄拍了两下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这妇人的事像鱼线一样又细又乱，并不好办，但他能掌1■，控天下，也能弄明白后宫……不过情愿不肯意用心罢了。

王忠忙点头，苦思半晌道：“官家劳心国事，可得将息龙体哩。”

王忠走上前，在郭绍身边俯身悄悄道：“京娘到养德殿了。”

这时郭绍正干坐在椅子上，望着桌面上一堆笔迹草率的字和一些丹青发楞。他转头看了一眼王忠：“去奉告端慈皇后，让她……”

他立即丢动手里的事，起家进养德殿。

他又问第二句：“京娘究竟做错了甚么？”

王忠忙道：“让了，不过……”

郭绍做了个手势，王忠忙开口。

京娘统统所思，说不出话来。

郭绍揣摩着你们是甚么意义，一时没能及时接上话。

郭绍缓缓道：“我活了这么多年，见的都是肉弱强食，只信气力和利弊博弈。不过也肯定，这世上确切存在一种东西，固然摸不到看不见，但实实在在地存于世上……亲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