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料孟昶低头看了看身上：“就这身挺好的，王知事，我们走！”

花蕊夫人倒被他问住了，连她也不知究竟有甚么弊处，只是直觉王知事此人不能交友罢了。她也不是胡搅蛮缠的妇人，当下说不出个以是然来，只好退一步说道：“阿郎先换身衣服再出门吧。”

孟昶道：“也看处所。那间赌坊，传闻后_台很大，官府都动不了；在宦海、坊间都办理好了，连官员都会出来玩，都是定好端方了的。胜负全凭本领，公允得很。”

王祯富各式奉迎的模样站了起来，指着孟昶手边装财物的袋子：“一点敬意，还望夫人在郭都点检跟前美言几句。”

王祯富干笑了一下，神采丢脸道：“也好，也好。”他又转头对孟昶说道：“既然夫人不承情，下官不好强求。以往待秦国公无礼，想宴请秦国公出去吃顿饭，就当作赔罪报歉。这个不算扯不清干系吧？”

熬到了酉时，远远的钟鼓之声传来，固然在这边听起来不清脆，但花蕊夫人感觉那城楼上的钟鼓之声能传遍全部东都城。在这里听到的，应当是内城东边的望春门城楼上敲响的声音，因为秦国公府在内城东部，离皇城不远；望春门离这个位置比来。

及至深夜，听到门“嘎吱”一声响，花蕊夫人转过甚，终究看到孟昶返来。一股酒气劈面而来，孟昶满面红彤彤的，不过看起来喝得不是很醉；孟昶当天子的时候耐久沉迷酒色，身材很虚，但酒量倒是练出来了。

孟昶的冲动情感却溢于言表，固然故作沉着，却掩不住那别致镇静的光彩，他持续侃侃而谈：“确切成心机，就是压宝，有输也有赢。坐在那儿的时候没感觉如何样，就是感觉时候过得特别快，一早晨就像弹指间，没回过神来过了；等赢了钱，差未几能够罢手了，回过味来数数钱，才想起欢畅！”

“我不计算那事了，你走罢。”花蕊夫人道。

花蕊夫人也是养尊处优被捧惯了的人，被一个小官侮_辱踩踏当然气愤，这厮开初来告饶她另有点称心，但现在甚么称心恨意都没有了，有的是心烦！丑恶的场面叫她只剩恶感，赤_裸裸的权力博弈罢了，连一块遮羞布都没剩。

花蕊夫人没吭声，渐渐吃了小半碗饭，饱是没饱，只求不饿着肚子。然后她又喝了半碗青叶清汤，温热的汤包在嘴里漱了一下口吐下去。

花蕊夫人嘀咕道：“我记得蜀国也公布过禁赌政令，能端方吗？”

孟昶对劲道：“赢的。”

她又劝说孟昶：“别贪小利，有的事开了头，就收不住脚。你占了便宜，不给人办事，就扯不清干系！”

他从包里拿出一枚银钱来，递给花蕊夫人：“瞧瞧这锻造的多邃密，沈陈李钱庄出的银钱，称过，刚好二钱重。王知事说了，人家大店主做得是久长买卖，气力薄弱，绝对没有那种赢了钱不准走的事，讲的就是一个诚意。另有那些女子，那叫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，专门有人教端方，比宫里的宫女还会讨人欢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