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面上搭建了很多浮桥，马队直接跑马过河南下，辽军如大水普通伸展过河。北岸的平原上，不但有辽骑，另有很多步兵布阵，那些是辽军的仆参军，主如果奚族人，也有一些女真仆从做杂兵。

李筠沉吟不已。

韩重赟急道：“鄙人刚闻知，郭铁匠欲让李公前去河北，这是调虎离山计，何况那处所东面是海，三面重镇环抱；李公真去了，发挥不开，近处又没援兵，郭铁匠当时再对于李公，如何是好？赵兄送信来，给您出了个主张，一等东京来人，李公便摆出太祖的灵位，哭拜诉说当年太祖之恩，天下都赞李公忠义！”

李筠点头道：“你这东西，我还是感觉很荒诞。”

“有干系。”幕僚道，“选壳、放炭、燃烧都是主公亲身脱手的吧？”

李筠转头问道：“何事？”但见李守节不答，他便伸手招了一下。幕僚见状，起家作揖：“鄙人先行辞职。”

“这玩意管用？”李筠皱眉问道。

李筠：“……”

李筠一脸质疑地盯着龟壳上的裂纹，问道：“那你给看看，是凶是吉。”

部将拥戴道：“契丹人是狼，蛰居在雪林里好久未出，也是兄猛的野狼；汉儿是羊，只能躲在羊圈里，簌簌地抖。”

大将伸脱手指，笑着捻平鼻子上面的“美”髯毛，大声道：“就算他出来，英勇的契丹懦夫也能把他打败！”

一员披着大氅带着毛皮帽子的大将在前呼后拥中策马来到河边，他看着河岸的无数人马，又望向东边，用契丹语问道：“定州城还没动静？”

韩重赟道：“传言辽国主昏庸，但幽州南院大王手握熊兵，情愿就近南下助一臂之力。李公若不信，立即派人去河北那边察探，此时辽军应已出动！”

“辽国现在能出兵？”李筠嘲笑道。

“不牵强！”韩重赟正色道，“太祖在病榻前制定的是先帝（柴荣），先帝传位其子，郭铁匠算是甚么人？”

幕僚又问：“日月星斗为何轮换升起？”

李筠还是点头：“我非成心与仲先生过不去，可你这玄虚之说，实在压服不了我……你并未奉告我，这龟壳和我的事，如何能有干系？”

幕僚道：“此前拿了很多龟壳，主公选哪一块、放多少炭、从那边扑灭炭火，任何一处罚歧，都会让裂纹成分歧的纹理。可龟壳最后就这个模样，那便是必定的宿命。”

幕僚在那边瞧了半天，又是揣摩又是查书，好久后说道：“凶。主公不宜妄动，不然凶恶非常。”

李筠蹲着，劈面另有个穿袍服的老头也蹲着，是他的幕僚。中间放着一只铜盆，内里很多木灰，老头儿拿起一把刷子，在内里细心扫了一会儿，便看到了一块被烧裂的乌龟壳。

“哈哈……”一众辽军将士听罢兴高采烈地喝彩起来。